婆子喘著粗氣,麵上布滿焦急,手指著門外衝蘇玉昭一陣比劃。
“二姑娘,您快趕緊躲起來,寧王府的人來了,來了有五六個人呢,各個拉著一張臉,一著就來者不善,她們肯定是來帶您走的。”
“什麼?”銀桃麵色一變,急聲催促問她:“你可看清楚了?真是寧王府的人?”
“真真的,老奴哪敢亂說啊。”婆子一聽這話,連忙解釋起來,“領頭的那個嬤嬤,一來就自報了家門,說是為上一次把老夫人拒之門外的事來向老夫人道歉,人已經去了榮禧堂但老奴瞧著,她們可不像是真來道歉的。”
說到這裡,婆子抬眼看向台階上的人。
蘇玉昭聽出婆子話音裡的憂慮,低垂的眉間緩緩蹙起。
銀桃看向姑娘,語調暗含焦急,“姑娘,要不您先進屋躲躲,奴婢現在出去看看,等沒事了您再出來。”
說著,她就要往外麵去。
蘇玉昭攔住她,對她搖了搖頭,說道:“躲能躲到哪裡去?再則,這是在蘇家,沒道理在自己家,還要東躲西藏。”
拾珠輕輕推銀桃,“你看看你,滿身的泥,快先去洗一洗,說不定不是來找咱們的呢。”
“對啊,咱們又沒犯事,怕她們什麼!”翠薇挺直胸膛。
蘇玉昭不置可否,但實則,她心裡並無這份僥幸。
她直覺,寧王府的人突然上門,必定是和她有關。
果然,說曹操,曹操到。
不到兩盞茶時間,榮禧堂裡的吳嬤嬤,出現在逍遙院門口,在她的身後,是五六個穿著藏青色衣袍的嬤嬤,仰著下巴,眉梢微挑,神態倨傲,不經意間掃向四周的目光,流露著不加掩飾的輕蔑。
蘇玉昭看著突然出現的人,杏眸微不可見地眯了眯。
吳嬤嬤也看到了台階上的二姑娘,她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姿態優美,脖頸潔白修長,細眉長睫,剪水雙瞳,眼尾微微泛粉,暈著一層薄紅,像是三月裡含苞的桃花,漂亮的驚人。
吳嬤嬤自認是見過美人的,例如已過世的先二夫人,便是一位十分出眾的美人,要不然,也不會把二老爺的心攏了過去,惹得老夫人在背地裡,好一陣的抱怨和不滿。
但此刻,望著融在春光裡的二姑娘,吳嬤嬤還是忍不住為之一驚。
與柔美而溫和的先二夫人相比,二姑娘美的更加鮮活明媚,她像是那些條條框框之外,肆意生長燦爛綻放的野薔薇,蓬勃的生機之下,是一股永不服輸的勁兒,嬌豔而又倔強。
這樣矛盾的氣質,在她一人身上卻毫不突兀,反而更吸引旁人目光。
縱是吳嬤嬤,不論見過多少回,仍忍不住咋舌驚歎,更彆提初次見到蘇玉昭的寧王府奴婢,眼裡齊齊閃過驚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