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黃昏,透著隱隱涼意。
繳玉抱了抱胳膊,看著麵前空無一人的青石小道,猶豫了一下,轉頭看向身旁主子,說道:“姑娘,看這情況,二公子今晚可能又要晚回來了,要不,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二公子見到她們姑娘就跑,姑娘何必湊過去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蘇玉儀眉心微低,像是帶著幾分輕愁。
她突然發現,來到京城後的日子,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好。
尤其是近日來,宋公子突然不再出現,而她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不止消息沒打聽出來,反而被武安侯府的下人一陣譏諷。
那話裡話外流露出來的輕蔑,讓她再也沒辦法自欺欺人。
她從來沒有這樣清晰的知道,武安侯夫人看不上她。
可事情到這一步,除了宋公子外,她已經沒有彆的選擇。
蘇玉儀指尖攥緊,清瘦的小臉閃過一抹堅定。
短短數日,對未來的不安,無法掙脫困境的無力,讓她迅速消瘦下來,原本飽滿如圓月一樣的麵容,肉眼可見的變得單薄而脆弱,帶著幾分楚楚可憐。
相應的,她身量也逐漸纖細,形容消瘦,當她孤獨的站在黃昏的餘暉裡時,那抹由內而外的破碎感,頓時讓人不禁心生憐惜。
如果說,她原本溫婉嫻靜,柔美而溫和的氣質,很符合一些大家夫人們對兒媳婦的選擇,那她現在這我見猶憐欲語還休的姿態,就十分對味那些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們。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蘇玉儀確實在將自己,往更加勾人的方向上轉變。
不過她這份心思,連她身邊的奴婢都不知曉。
例如繳玉,不過是以為她們姑娘,因為見不到宋公子,而傷心的消瘦下來的。
好比現在,瞧見姑娘眉間散不去的憂愁,繳玉悄然歎息一聲,上前拉住姑娘微涼的手,勸慰道:“姑娘,天兒冷了,先回去吧。”
蘇玉儀抬眸,看著天邊最後一絲光線落下,抿唇沉聲道:“回吧。”
看來二哥如今,是決意要和她疏遠了。
“姑娘,姑娘。”
正說著呢,春錦激動地從對麵跑來,欣喜喊道:“回來了,二公子回來了。”
蘇玉儀眼眸微亮,下意識理了理衣裙,接著衝繳玉投去一個眼色。
繳玉點點頭,端起放到一旁的紅漆托盤,緊緊跟在姑娘身後。
對麵,蘇景言看著消失在月洞門後麵的身影,腦袋登時不受控製的一痛,差點就準備原路出府,好在被阿五給勸住了。
阿五道:“公子,總這麼下去也不是法子啊,咱們總不能因著大姑娘,以後都不回來了吧?依小的看,您不如和大姑娘說清楚,做錯事的又不是您,怎麼總是咱們躲來躲去的啊?”
蘇景言捂著腦門,頭痛道:“我能沒說麼,她不聽啊,我也很無助啊,我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