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的問題是,京兆府不願意放人。”蘇明嶸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暗芒。
他不好和老母親仔細解釋,背後的人既然算計景言,說不得就正等著他們以權謀私,再往壞處想深一點,他們蘇家,或許隻是一個由頭,對方的目的,說不定是劍指太子殿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背後的人
蘇明嶸不敢再往下想,但現在既入局中,他隻能想辦法,把對蘇家的傷害降到最低。
“咱們不找太子殿下,那給銀子總行了吧?”老夫人忍著煩躁道。
在她的認知中,拿銀子買命的事,基本是正常操作。
蘇明嶸搖了搖頭,語氣很沉:“賄賂京兆府,這可是大罪,再則,眼看春闈在即,這時候鬨出人命來,目睹的還有兩名學子,京兆府尹再膽大,也不敢在這時候放人。”
要知道,這些二十出頭的學子,最是年輕氣盛,萬一鬨起事來,可就不好解決了。
半路遇見府裡下人,知曉事情緣由後,他就立馬打道去了一趟京兆府,但結果可想而知,京兆府尹不敢放人,甚至還對他表示,人證物證都對景言不利。
“那怎麼辦?難道就讓景言在牢裡受罪?”老夫人哭喪著臉,恨的咒罵起來,“到底是哪個缺德不要命啊,要這樣算計我孫兒,你壞事做儘,以後指定下十八層地獄,生個兒子沒屁眼的禽獸,做出這樣的勾當,你不得好死!”
“沒天理的禽獸,你簡直豬狗不如,你娘生你的時候,是給你灌了屎不成,斷子絕孫的狗東西”
老夫人突然破口大罵起來,再維持不住她官家老太太的體麵,儘顯年輕時的潑辣。
這也不怪老夫人,想她年輕的時候,丈夫死的早,又帶著兩個兒子,性子不強些還不得被人拿捏死。
蘇明嶸揉了揉額頭,蘇明遠看著破口大罵的老母親,覺得有些不體麵,但又想到這是為了自己兒子,勸解的話在嘴邊來來回回,最後到底是咽了回去。
蘇玉儀眼裡閃過一絲嫌棄,但等抬起臉來時,又隻剩溫柔和體貼。
“祖母,我們都知道您擔心二哥,隻是京兆府不放人,咱們也沒辦法啊!”
她搖頭歎息一聲,說不出的無奈和惋惜。
提到這個,老夫人再次沒忍住剜蘇玉昭一眼。
“求人你們不願,給銀子也不行,那你們說,要怎麼把景言救出來?”
無視對麵陰陽怪氣的語調,蘇玉昭雙眼直視蘇明嶸,“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查出清楚,是誰在背後陷害二哥。”
蘇明嶸沒有反駁,麵上有沉思閃現。
老夫人斥道:“你真是上嘴唇碰下嘴唇,說的簡單,你以為這些事情,是那麼容易的?”
蘇玉昭懶得搭理這有錯沒錯就要先刺她一下的人,自顧的開口說道:“死者的身份,我讓人去查了,他原是外城朱家紙行的苦力,妻子在三年前去世,如今隻剩下一位寡母,和一個九歲一個七歲的兒子,人已經到京兆府認了屍。”
眾人向蘇玉昭看去。
她再道:“死者以命陷害二哥,要不受人威脅,要不得了利益,眼下這祖孫三人,或許就是突破口。”
蘇明嶸頷首道:“你的想法不錯,但難就難在,現在人證物證俱在”
“不對!”蘇玉昭搖頭,雙眸直視對麵,道:“我讓身邊的嬤嬤,去事發的地方問了,住在那附近的百姓,是在聽到有人喊殺人之後,這才跑過去的,他們的證詞,基本可以忽略。”
“唯一要注意的,是那個賣豆腐的貨郎,和莫名出現在那裡的兩個書生。”
說到這裡,她神情倏地沉鬱下來,“我懷疑,這三個人,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