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在太子府聊了什麼,等蘇明遠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紅光滿臉,笑逐顏開,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高興。
更是逢人就說太子殿下多和善,禮賢下士,平易近人,還特地留他用了午膳,根本不像傳言中說的那樣讓人望而生畏。
“那太子府啊,真真是富貴至極,什麼金啊銀啊的,那都俗氣了,裡麵隨便一個擺件,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這麼大的東珠,也就是鑲邊角的裝飾。”
他比劃了一下大小,繼續搖頭晃腦地說道,“後麵我又瞧見一個青銅盤,一眼就覺得有些不凡,一問果然如此,那竟是上千年前夏國皇室傳下來的乾坤八卦盤。”
“這樣的好東西,就那麼擺在外麵,換做是我,我可舍不得。”
時人極愛金石,就是蘇明遠,也有收藏前朝的青銅器皿,像是《集古錄》《金石錄》這樣的書籍,他都尋了好些來,一有空閒就忍不住鑽研一二。
沈氏聽得張大嘴巴,扳著手指在心裡算了算,一時間竟有些算不清。
雖然這八卦盤不是自己的,但蘇明遠還是很享受沈氏等人震驚的目光,捋著胡須再說道:“記得之前在常州府時,有一件三代的青銅器,就賣到了四千多兩銀子,嘖嘖。”
“今日這一遭,果真是開了眼界,對了,我今日還嘗到了九壇春酒,那滋味,果然是外麵的酒水不能比的。”
九壇春酒乃是貢酒,曆代都隻往皇室送。
說著,又說太子還衝他勸了酒,見他有些醉了,還留他午歇了片刻,端的是和善可親。
他酒勁兒像是還沒散完,喋喋不休地說著在太子府裡的見聞,引得老夫人和沈氏連連驚呼,但聽到他描述的蘇明嶸,整個人卻都要糊塗了。
二弟說的,是太子殿下?
他怎麼覺得這麼不像呢。
比起官位較低,難以接近上層的蘇明遠,蘇明嶸是見過太子的,每逢朝會時,那端站於前的寬闊挺拔身影,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沉穩,厚重,其勢端正內斂,冷沉不迫,有股淵渟嶽峙之感,令人不敢輕忽。
且觀太子言行,進退有度,理智冷靜,處事果決而利落,對內對外,溫和而又不失鋒芒。
不論蘇明嶸怎麼看,都與他二弟口中所說的人都不一樣啊。
還勸酒?
能得太子勸酒的,也就朝堂上三公有這個榮幸,他二弟?莫不是白日做夢呢。
蘇明嶸腦中閃過一連串的問號。
要不是他確信,他二弟去的是太子府,瞧他這眉飛色舞的模樣,還當是被鬼迷了眼呢。
蘇明嶸想不通,滿頭的霧水,但又不好明言,隻能暫且按下,不管如何,太子願意親近他們蘇家,這都是好事。
隻一點,這份好運偏偏落到了他二弟身上,讓他頗有些不是滋味。
早知道,他或許該一同陪二弟去的。
蘇明嶸有些恍惚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