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座華麗的宮室中,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正百無聊賴地斜躺在羅漢榻上,手裡抓著一把珍珠,有一下沒一下地砸向地上的藍釉雙耳壺裡,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不絕於耳。
殿裡站著五六個內侍,卻沒一人開口說話。
微風吹拂,夾雜著熱意。
眼看快要到午時,再不出發就要來不及了,終於有人忍不住提醒道:“殿下,您之前答應蕙嬪娘娘,說今日要去為顧家老夫人賀壽”
“我哄我娘呢,這你也信!”少年撇了撇嘴,打斷對方的話,懶洋洋地坐起身來,把手裡的珍珠丟到榻上。
這位少年,正是隆慶帝的八皇子,陸楦。
剛過了十六歲生辰陸楦,已是生的欣長俊秀,因還未及冠,長發用一條紅色發帶高高束起,端的是恣意飛揚,他麵目精致,皮膚冷白,一身皇子服飾,窄衣袖,更顯貴氣逼人。
看人的時候,那遺傳自皇室的鳳眼,透著毫不掩飾的倨傲和矜貴。
這是一位十分貴氣而又驕傲的少年。
正值少年時期,不拘男女,本就有異於常人的自尊,自小嬌生慣養的陸楦尤甚。
往日裡,他聽著母妃念叨顧家,幼時還曾暗中暢想過,當顧家是有多好呢,但自從上一次,在母妃宮殿裡見到自稱是他隔房叔外祖母的人,心底對於顧家的幻想頓時碎了一地。
什麼顧家人,那殷勤醜陋的嘴臉,真真是丟人至極!
尤其是那個自稱他大舅母的婦人,居然偷拿膳桌上的酒盞,不過一點禦膳,整個人大呼小叫的,像是沒見過世麵,還拿鼻子聞來聞去,真是,真是
陸楦痛苦的抱住腦袋。
想太子皇兄,因為承恩公府,在暗地裡遭人笑話,他此前也跟著嘲笑過幾句,覺得他母族丟人,現在換到自己身上,陸楦隻覺得無地自容,煩躁得恨不得把顧家人扔出京城。
想到自己讓人打探來的,關於顧家的一係列消息。
陸楦就忍不住黑了臉。
他堂堂八皇子的親戚,怎麼能是這般丟人的人!
她們竟然還在外麵,以他叔外祖家自稱。
陸楦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說到顧家,他心裡就厭煩不已,煩躁地揮手道:“去去去,彆和我說他們,煩著呢。”
“可是娘娘那邊”內侍硬著頭皮提醒。
我的小殿下啊,您再不喜歡顧家,也好歹做做樣子啊,大不了去走一走過場就是。
陸楦悶悶不樂道:“你們不是備了賀禮麼,找個人送過去便是,彆拿這事來煩我,母妃那裡,要是問起,就說我病了,去不成了。”
反正打死他也不去那什麼顧家。
他才丟不起這個人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