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說話間,兩人來到正房門前,拾珠及時止住話題,麵向蘇玉盈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蘇玉盈對此,寬容的笑了笑,抬腳跨過門檻。
清雅的房間,布置的十分溫馨,並不全然注重奢貴,例如窗戶前的粉白玉蘭,不是多珍稀的花卉,卻為麵前的房間,增添了一抹清新,讓人眼前一亮。
匆匆掃過房內布置,蘇玉盈抬眸向對麵看去。
數月未見,她這位二姐姐,越發的明豔照人,蘇府裡那些陰暗謀算,對她似是沒有半點影響,她依然還是那樣光彩奪目,烏黑的秀發,白裡透紅的肌膚,碧青的眼眸,靈動而清澈,仿佛能看到人心裡去。
難怪能讓堂堂太子,都對她心馳搖曳。
蘇玉盈打量對麵的時候,蘇玉昭也正在看她。
比起離開蘇府時,她形容消瘦,一陣風就能吹走樣子,此時此刻,她看起來圓潤了不少,腹部微微隆起,走路的時候,兩隻手下意識捧著,原本清秀的麵容,竟透出幾分慈愛的味道。
連身上的戾氣,像是都消散了些許。
再次相見的兩姐妹,並沒有抱頭痛哭的環節,倒頗有些相顧無言的意味。
過來之前,蘇玉盈明明打算好,就算對方給她冷臉,就算對方出言譏諷,她也會忍下來,儘力消除之前的隔閡,好讓對方不要報複她,甚至於報複整個許家。
但等真正麵對時,她才發現,實際操作起來,要比想象中,困難上許多。
冗長的沉默過後,蘇玉昭率先開口,抬手衝對麵示意道:“三姑娘身子重,坐下說話吧。”
“多謝二姐。”蘇玉盈柔柔一笑,捧著肚子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這邊剛坐穩,就開始關切問道,“聽聞二姐你身子不適,可請了大夫,有沒有說是什麼問題,上回郎君給了我幾顆雪蓮丸,早知道我一道帶來了。”
蘇玉昭看她一眼,表情有些平淡,“你今日過來,應該不是來和我消遣時間的吧,有什麼事,三姑娘不妨開門見山,也免得浪費彼此時間,你說呢?”
蘇玉盈麵上笑容微僵,垂下眼眸道:“二姐這是還在怪我嗎?”
“這話說的,你不是說,是我謀害你麼,既如此,我怪你做什麼?”蘇玉昭反問一句。
蘇玉盈話音哽住。
她這位二姐姐,說話還是這麼的冷硬,真是不討人喜歡。
心裡這樣想著,她麵上不露分毫,柔聲說道:“之前的事,是我有負二姐姐你,但我也不想的,整個府裡,沒有一人喜歡我,我若不為自己謀劃,還有誰能為我著想?”
蘇玉昭不說話,目光凝視對方。
蘇玉盈略微偏過頭,像是不敵對麵譏諷的眼神,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原本大姐要算計的,是二姐姐你,我替你頂上,豈不是更好?隻是我到底是第一次經曆那種事,驚慌之下傷了二姐姐你......”
她衝門口招了招手。
五六個婢女捧著東西,依次魚貫而入。
“往日種種,錯皆在我,對二姐姐你,我亦愧疚萬分,前幾日,有幸得了幾件好物,便送給二姐姐你一賞,算是我的賠禮,還望二姐姐萬莫推辭。”
“不必了。”蘇玉昭斷然拒絕。
那些事情,她早已沒放在心上。
會在這時提起,不過是提醒對方,她們之間並無舊情,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
“二姐姐先彆急著拒絕。”
蘇玉盈忙道,和對麵介紹,“這套胭脂水粉,乃是環香樓裡的精品,一般人想買都買不到,還是家裡大伯哥,與環香樓的少東家有舊,這才拿到手的,還有這個這個,你看,這是打南邊來的,瑞獸葡萄十二生肖鍍金銅鏡。”
“攏共就送來了幾套,這一套還是許家好不容易才搶到的,我一瞧見這銅鏡,便覺得十分適合二姐你,特地向夫人求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