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就有一位老大夫被請進蘇家。
“中毒?”
看到娟兒的第一眼,老大夫給出了如此結論。
至於是什麼毒,還需要再細細檢查一番。
娟兒被搬到了床上,眼睛依然瞪的老大,渾身僵硬,猙獰可怖的表情,讓人不敢正視,頭皮陣陣發麻。
老夫人因為忌諱,沒有過來逍遙院。
來的是吳嬤嬤,她陪著老大夫一道進來的。
從她平靜到毫無波瀾的臉上,看不出半點對於屍體的恐懼,有的隻有在聽到中毒二字時,臉上一閃而過的沉思。
這一瞬間,吳嬤嬤想了很多,各種陰謀詭計,在她腦海一一閃過。
甚至連懷疑的人,都有了模糊的輪廓。
但她麵上不顯,十分鎮定地看著老大夫,看他檢查過床上的屍體後,又對著房間裡的物品,一一地觀察起來,最後,從窗戶底下的榆木梳妝台上,挑選出來兩樣東西。
吳嬤嬤接過來。
“嬤嬤小心,還是讓我來吧。”
開口的是珊瑚,榮禧堂的大丫鬟,隨吳嬤嬤一道過來的。
老大夫見狀就道:“放心,隻拿一拿,不會有事。”
除吳嬤嬤和珊瑚外,唯一還留在房裡的,就是拾珠了。
聞言,她皺眉詢問道:“您的意思是,娟兒之所以中毒,就是因為這兩樣東西?”
“不錯。”老大夫點頭,捋著胡須道,“你們會請老夫來,應該是打聽過老夫的名頭,老夫這個鼻子啊,是出了名的比狗還靈,這兩樣東西,老夫還沒靠近,便聞到一股怪味,那味道鹹鹹的,像是發臭的海魚。”
拾珠麵色凝重,心裡閃過無數想法,但還是秉承著謹慎,多問了一句:“這盒胭脂,娟兒前兩日便用過,為何她當時並沒事?”
老大夫道:“姑娘應該知道,有些東西,單獨用時,對人並無妨害,但若和其他藥物相衝,就會形成劇毒之物,觸之即死。”
“這盒胭脂,味道不對,這銅鏡把手,味道也不對,應該是在藥物裡浸泡過的。”
說著,他看向死者娟兒,搖了搖頭。
“你們看她,麵目晦暗,嘴唇青紫,兩眼上翻,七竅流血,這明顯是中了劇毒,恐怕還毒發的非常迅速,就算你們提前察覺不對,很可能也來不及施救。”
這種劇毒,多數都是一擊斃命。
拾珠臉色難看。
吳嬤嬤臉色嚴肅,轉頭看向拾珠,問道:“你可知,這胭脂和銅鏡,都是二姑娘從哪裡得來的?”
拾珠深吸口氣,抬眼回視吳嬤嬤,沉聲道:“......這是三姑娘,給我們姑娘,送來的賠禮。”
“三姑娘!”
珊瑚驚訝出聲,又連忙捂住嘴巴。
反觀吳嬤嬤,到底人老成精,縱使心底亦十分驚訝,可麵上就是穩得住,隻有捧著胭脂的手,微不可見地頓了一下。
老大夫眉毛一抖,停下捋著胡須的手,隻當自己是個聾子。
事關嫁了人的三姑娘,吳嬤嬤不敢擅自做主,一麵吩咐珊瑚送老大夫出府,一麵去向老夫人稟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