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樹下靜了靜。
蘇玉昭眼裡的訝然,幾乎無法掩飾。
她正色道:“二哥,你決定好了?”
蘇景言鄭重頷首:“既然相看兩厭,不如儘早分開,顧氏雖然沒了,可大房的人還在,我不想看到他們。”
“好。”蘇玉昭眼裡閃過亮光。
她沒有立刻搬出伯府,不過是覺得沒有必要,反正這裡就是她暫住的客棧,她留在這裡,還能時不時惡心一下,某些看不慣她的人,瞧著他們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她心底就痛快不已。
但二哥要是決定,和大房徹底分開,這也再好不過。
連沈晚秋,看蘇景言的眼神,都微不可見地多了些溫度。
蘇玉昭同意,蘇景言有心,他很快尋上父親,表明他的態度,要求和大房分家。
蘇明遠下意識拒絕,說什麼:“父母在,不分家。”
“父親願意和害死母親的人住在一起,我,做不到!”這話說的擲地有聲。
蘇明遠臉色難看,虎著一張臉,“顧氏已經不在了。”
“可她的兒子還在!”蘇景言繃直了脊背,“父親不願意,我便和二妹一道搬出去,父親隻當沒有我這個兒子!”
這話把蘇明遠氣的不輕。
沒待他訓斥出聲,對方直接轉身離開,留給他一個堅毅的背影。
好像對方這次過來,就隻是通知他而已。
和父親通了氣的蘇景言,除了每日三餐給二妹提外麵的吃食回來外,就是一直在外麵折騰著找房子,力求最好能和榮恩伯府相隔半個京城,免的什麼時候撞見,白白沒了好心情。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這父子之間,同樣如此。
大兒子咬死了要分家,還有那般讓人挑不出錯的理由,蘇明遠猶猶豫豫兩日,還是找上了兄長,提出了自己想分家的想法。
算他還有一點慈心,沒有把兒子供出來。
隻說是自己的意思,又提起瘋瘋癲癲的沈氏,說也許換一個新地方,說不準還能清醒過來。
蘇明嶸看著忐忑的兄弟,心情十分的複雜。
果然,還是老話說的對,妻賢夫禍少啊,他們蘇家,都是被顧氏那個毒婦給毀了。
隻是,在這一係列事後,饒是蘇明嶸臉皮再厚,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蘇明遠鬆出口氣,又感覺對不起大哥,飛快的躬了躬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老爺......”
錢管事上前來,眼裡浮現擔憂。
“無事。”蘇明嶸擺了擺手,雙眼盯著房門外。
那裡,已經不見蘇明遠身影,院裡兩棵瓊花樹,花開似雪,冠蓋亭亭,為不遠處的房屋,投下一道陰涼,一陣夏風浮過,迷了蘇明嶸的眼,也模糊了他眼底的冷冽。
......
老夫人病了!
病的很重,陷入了昏迷。
原本已經看好房屋,準備去簽契書的蘇景言,隻能被迫中止自己的行程。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的蘇明遠,在母親重病的情況下,猶豫不決的本性,重新冒出頭來,絕口不提分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