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太子一身茶水從宮裡出來,據說臉色十分難看,出宮後直接回了太子府。
然後沒多久,某些眼耳靈敏的,就都知道了——陛下突然發怒,訓斥了太子殿下,並厲聲嗬斥他“滾”。
接下來連著三日,太子未再進宮。
反倒是瑞王,得隆慶帝授意,由他代為監國。
這可真是大姑娘坐花轎,頭一回。
暫且不提瑞王府如何歡喜,內閣的幾位首輔,六部的幾位大人,麵上齊齊露出憂慮之色,還有人不禁抬起腦袋,想看看太陽是不是打從西邊升起了?
他們容易麼,一把老骨頭了,真不想臨老臨老,還要摻和進奪嫡的旋渦。
鬨哄哄的京城,一下子安靜下來。
觸即發的緊張氣氛,有種風雨欲來的壓抑,用一句話形容,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看似寂靜無聲,實則如芒在背。
投機者開始下場,攪弄風雨。
就這麼短短幾日,太子門下某位侍講學士,就因寵妾滅妻,而被禦史給參了。
瑞王讓人上前自辯。
但這禦史明顯有備而來,甩出來的證據叫人啞口無言,真相如何不言而喻。
最後,瑞王強忍著愉悅,說要稟明父皇再做決定。
隆慶帝仿佛真厭棄了太子,直接擼了那侍講學士的職,打了板子趕出了京城,更是嚴明,不許此等無情無義之輩再踏足官場,其子孫三代以內,亦不得科考入仕。
這處罰不可謂不嚴重。
而這件事情,透露出來的信息,更是讓人心驚肉跳。
......陛下難道真的對太子有意見了?
人心浮動,原本恢弘耀眼的太子府,不知何時,仿佛籠罩上一層抹不去的陰影。
......
“二妹,你讓我打聽的,我都打聽清楚了。”
蘇景言坐在逍遙院,快速喘了兩口氣,麵色凝重道:“近來一直參太子殿下的,都是都察院裡的禦史,我托了陸四的人情,打聽到好幾個禦史,都是聽的那位薑大人的意思。”
“姓薑?”蘇玉昭想起一個人來,問二哥:“可是那位都察院右僉都禦史薑致遠?”
“對,就是這個人。”蘇景言鄭重點頭。
蘇玉昭皺眉,“二哥知道,他是誰的人嗎?”
蘇景言搖頭。
這位薑大人,可以說是十分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