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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沐浴、歌與巫術(1 / 2)

衛生實在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每每將廚餘的垃圾,以及隻不過是腐爛了的水果蔬菜與肉扔給那些狼狗原牛,磐氏姐妹都會一陣心疼。

使用外物和水來清理感覺不舒服的牙齒那是一億年前的動物都會的行為。但每天日出日落,天天使用珍貴的鹽配合水與楊柳枝漱口,就是她們覺得麻煩與奢侈的了。

原始火堆的燃燒既不充分也不完全,而沒有自來水也沒有更現代的能源,便需要收集柴火,需要收集清水,效率低得可怕。也因此,在清澈的河裡洗澡和洗東西是有的,但在乾旱的時節,煮熟一鍋水用來清洗身體還有那些木頭、骨頭或者石頭做成的盆子,便是勞累又不可理喻的事情了。

不過“族長”既然這麼指揮了,磐氏姐妹也不會質疑。

普天之下,奇怪的事情無窮無儘,以前她們就很少發問,或許未來某一天會有人問起每一件奇怪的事情,但還不是現在,也還不是她們。按照“族長”的要求,她們每隔四五天帶著孩子在大木桶裡洗一次澡。天氣不好就在白天的山洞裡洗,天氣好就在剛剛入夜後的洞口邊上洗。

這主要取決於溫度和光源。

天氣不好,白天也會有點光。

天氣好的時候,比如現在,上弦月掛在黑魆魆的群山的頂上,月光照在石壁上,皎潔得像是山頂的積雪。火堆在熊熊燃燒,火星子在風中閃著火花,幾隻長著金色翅膀的飛蛾在火堆的上方打著旋兒飛舞。

它們的旁邊就是桶,桶裡盛滿了熱氣騰騰的水,水裡倒映出了滿天的星。

兩個女人蹲在大澡盆裡,紅撲撲的臉蛋像極了熟透了的蘋果。再煮一會兒,她們開始感覺自己像是落進沸湯裡的沒毛鴨子,已經要熟啦。

受不住的磐姐,抬著頭,一整個美好的身子撲騰著就冒出了水麵,迎向了夜間清冷的晚風。習習的涼風帶走了縈繞在她身上的熱水汽,吹得她格外愜意。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高興,咳了咳嗽,清了清喉嚨,歌聲就像是潺潺流水一樣向外淌了:

“南風清涼陣陣地吹啊,可以消除我的愁苦呀。”

南風這時緩緩地吹啊,讓大家天天吃飽飽呀。”

唱到這兒的時候,調皮的磐妹伸出雙手,抱著磐姐的腰就往水裡拉。磐姐哪裡想到有這出,一下失穩,跌落到了磐妹的懷裡,許多的水花便隨之濺向了桶外,流到了黃土上。

磐姐惱火,轉頭就扣住了磐妹的兔房。這個調皮的女人順勢撒嬌,輕撞磐姐一下,便把磐姐撞到了狹窄桶壁的邊緣。兩個女人在水桶裡打起架來,磐妹也格外快活了,吹出一聲口哨,無憂無慮地唱起自己想唱的歌:

“太陽起來就得出去啊!太陽落山就要回家呀!

要是天天都能這樣,子女和父母都不會悲傷。”

悠揚而原始的歌聲在山穀裡徘徊,隨風吹到了山穀的邊緣,山穀除了通往曠野的開口,有石坡,也有土坡。在一麵土坡上,未來人聽到樂聲,也起歌興,從一個深坑裡探出頭,大聲地回應道:

“怎的歌聲這麼多啊每天每夜唱不休呀!”

這男人一句唱出來的回應可就叫兩個小女人起了鬥爭心了。她們在自己原先的部落裡,也是引領歌舞潮流的智人,怎麼能輸給從石頭裡出來的白嫩嫩的怪人呢!

隻一會兒,磐姐就想起了以前母親的歌詞,快活地說道:

“你往山上看,風呀雲呀,都是我們的歌啊!

你往原上野上看,草啊花啊,也是我們的歌呀!

風吹雨打是我們的歌呀,鳥語花香也是我們的歌呀!嘿呦呦,嘿呦呦。”

磐姐在那邊唱,磐妹還給她伴奏,拿出她天天不離身的頭骨樂器,在澡盆裡也拍個不停了。

年輕人自詡熟知中華五千年的詩詞,麵對原始人這不加修飾的野歌竟一下子犯了難,他唱歌跟吼一樣,還不如原始人,好幾個連在一起的音節沒聽懂什麼意思,也就沒法和這兩個女人對上,隻好灰溜溜地問坑頂的磐麥她們唱的是什麼意思。

這男孩直愣愣地講道:

“彆想了,你唱不過她們的。”

“為啥呀”

“因為她們怎麼都能唱下去的,隻要喉嚨還亮著,胡編亂造,反正一定能是最後一個不出聲的。除非……”

“除非什麼”李明都一邊敲木頭一邊問。

磐麥說:

“除非你命令她們不準唱呀!她們就不敢了……”

在他們曾身處的部落裡,男人和女人鬥歌,通常都是男人最先開始唱,女人最後閉上了嘴。

“那……那算了吧。”

說話的時分,機器的身體正徒手往地裡挖深坑,李明都的人身踩在機器的肩膀上,在深坑的兩邊,摸索到前些日子打下去的四排木樁。上部需要用石頭固定。而下部則用小圓木頭交叉固定。

坑上也架了幾塊木頭,也裝了一個簡易的軲轆。軲轆吊著一個桶。磐麥站在木頭上,用薄筐子接走一筐筐底下來的冰涼的陳泥,然後一筐筐地灑到兩三米以外的地方。

悠揚洪亮的歌聲在山穀裡繼續回蕩,像是春天的小河一樣在山林之間快活地淌個不停。一開始還快活,但不一會兒,聲音像是飛在空中的鳥兒一樣累了一樣往地上飛旋地回落了。

“兩個人乘著一葉孤舟,漸漸地向遠處漂流。

深深地思念你們呀!我們的心裡充滿憂愁。

兩個人乘著一葉小船,漸漸地再看不見了。

深深地思念你們呀!但大家都要去往他們要去的地方。”

這時,兩個女人已經洗完了澡,在給她們那群無憂無慮的小孩子們洗澡了。磐姐剛低沉地唱完一闕,磐妹的聲音就更低下去,直如雀兒的翅膀壓進了蘆葦叢中:

“燕子展開翅膀要飛走啦,羽毛參差總是不整齊。這個人呀要去遙遠的地方,睜睜眼睛還看得見嗎

燕子展開翅膀要飛走啦,一會兒飛到上麵,一會兒飛到下麵。這個人呀要去遙遠的地方,以後再也瞧不見啦!”

低沉的聲音不比洪亮者能夠傳遍山穀,隻像是微風一樣,飄蕩在星星照耀的天空下。

再一會兒,她們的歌聲又變得更哀,隻有她們懷抱著的孩子才聽得見了,那是悼念生病的孩子的詩歌。

機器還在向下鑽,充當了一個衝壓的打樁機,從它的身上發出的光明一直向上照到了天空。年輕人的整個身子都沒入了黑暗的洞裡。

不久後,他就靠機器人重新登上了地麵。秋陰也沒有教他怎麼挖一個固定的深坑,他靠的是自己童年的記憶。到了十米的深處,這種他自己琢磨出來的井壁方法已經不大好使了,人身也再做不了什麼工作。再下麵隻能靠機器人和不定型大力出奇跡了。

大約是鑿到地下二十米的位置時,坑底才冒出一點渾濁的水來。

假設李明都稍微知道各個時代的正常的地下水深度分布,他就會明白現在的情況已屬乾旱。

不過他所熟知的地下世界是那三億年後不定型所主宰的人間。對比不定型的時代。這點地下水的深度,在他看來算得上淺,也是他在山穀附近找到的最淺的地方了。

磐麥本能地繼續接土方,結果軲轆送上來的木桶裡裝滿了帶著水的潮濕的黏土。

“這就是地底深處的東西,這就是……‘井’”

“是的,已經鑽到水裡啦,這就是我們在做的‘井’。”

勞動的活力已經消逝,年輕人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他說道:

“‘井’裡會冒出來自地下的水。井可能會壞,但應該能用上一段時間了吧。”

缺水或者餓肚子對磐麥來說像是生活中平平無奇的常態。於是奇妙的,磐麥並沒有多少生活中的苦惱,這大男孩更為這數天下來“井”本身這個工程而激動萬分。

磐麥眨著一雙大眼睛,望著好像在反射月光的井底,停不住地大聲說道:

“真好呀,真好呀!”

最後一桶濕潤的黏土過後,一桶渾濁的水和機器一起升上地麵。磐麥拿著這水桶,就從自己的頭頂澆了自己一身。

夜還未深,深藍色的天幕籠罩著四麵八荒,銀河垂在群山的頂上,像是從天空而來的噴濺出來的水,落到了深不見底的井裡。

磐麥朝著這天上的水痛快地大叫幾聲,光著腳丫,就在井的周邊快活地轉起了圈,也即著興子,學著磐姐開始編山歌了:

“打夯的起呦,喲嗨呀一個喲嗬嗨!

地上不給咱們水,咱們就去地下要水呦!

天上不給咱們水,咱們就去地下搶水嗨!

拉起個夯往下砸,打向地底,打向大海!

往下打呀,把土運走啊,小心砸了腳嘿!

一定能成功嘿!喲嗬嘿嘿!嘿嘿嘿嘿!”

姐妹們的唱歌還有點婉轉,男聲就是真正的大洪亮。聲音一直傳到了群山的深處,驚得鴞鳥扇翅亂飛。

好一會兒,因為隻有一個人在唱,這實在獨木難支,沒人跟唱的人很快感到尷尬。麵對年輕人笑吟吟的凝視,磐麥怯怯地息了聲音。

“你怎麼不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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