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主”韻姑姑不會傷席螢,更不會看著謝書白被席螢掐死。
一道安心咒,隻想讓席螢安下心來,看清眼前的人。一道緊換咒,隻想自己換出謝書白,不能讓謝書白死在席螢手中!
如果謝書白死了,席螢會更加痛苦!如果謝書白死了,席家將在無後人!如果謝書白死了,自己怕是也不能原諒自己!
在這場愛恨情仇之中,最苦的莫過於謝書白,沒有父愛,失去母愛,不被憐惜,在恐懼、打罵、冷眼之中長大,韻姑姑的疼愛隻能讓謝書白吃飽穿暖,卻捂不熱謝書白的心。
當韻姑姑換出謝書白的那一刹那,就被席螢掐斷脖筋,斷氣而亡!
“……”席螢看著韻姑姑的屍身,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
“阿韻……是阿韻……”
“……”席螢突然清醒過來,看清眼前人時,眼角劃出一行眼淚,手僵硬在半空中。
“我殺了阿韻?我殺死了阿韻?阿韻死了?”席螢恍惚中看到年少時那個愛放風箏的阿韻,同時聽到自己的聲音。
“阿韻心靈手巧,做的風箏是最好看。”
“阿韻放的風箏總是飛得最高最遠!”
“我願做阿韻手中的風箏,我想飛到天空上,自由自在的飛翔!”
阿韻是席螢這一生最重要的人,超出了主仆之情,更似手足之情!是自己心中信賴和依靠的人!
“阿韻……我殺了阿韻……我……”阿韻死了,席螢的心徹底空了!
“連你都死在我的手中!”席螢看著阿韻,突然笑了,笑聲刺耳、揪心,空蕩。
笑著笑著,哭了!
哭聲淒涼、悲切、低沉。
“都死了…都離我而去了!”席螢突然看向謝書白,眼神渙散,嘴唇抽動,心想“那就一起都死了乾淨”
席螢像似一道閃電,飛挪到謝書白身邊。
此時的謝書白已經清醒過來,知道韻姑姑使用緊換咒,把自己換了出來,見韻姑姑死了,還沒來得及悲傷,就又被席螢緊緊的掐住脖子。
這一回,席螢沒有一絲猶豫,恨不得一下就將謝書白的脖子掐斷。
“……”一時間窒息感,撕裂感,分崩感,在謝書白體內升騰,謝書白一下子承受不住,直接暈死了過去。
在謝書白生命的最後一刻,治鳩從謝書白的身體衝了出來,赤紅的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席螢,雪白的尖嘴,刺向席螢的眉心,通透的身體,柔軟似棉,將席螢緊緊纏繞。
“……”席螢還沒來得及看清治鳩的模樣,也容不得席螢半點躲避,眉心處已經被治鳩啄出拳頭大小的血骷髏!
席螢瞪大眼睛,模樣卻異常平靜,身體被治鳩纏磨的扭曲彎折,整個人似一灘泥,倒在地上。
“治鳩”束寧已經脫離危險,站在火焰之中,望向治鳩,難以言表此刻的心情。
恰恰爾燒毀最後一個麵具後,轉身問道“你沒事吧!”
此刻的束寧眼裡心裡隻有治鳩,根本沒有聽見恰恰爾說得話。
可當恰恰爾順著束寧的目光望過去時,治鳩已經回到謝書白的身體裡。恰恰爾自然以為束寧在擔心謝書白的安危!
恰恰爾牽起束寧的手,飛身一躍,跳到謝書白麵前。
恰恰爾見謝書白睜開眼睛,對束寧說道“彆擔心,他醒了。”
謝書白醒了,當睜開眼睛時,第一眼就看到席螢瞪著眼睛看著自己,心不由的恐懼不安起來。
謝書白又見席螢眉心處的血骷髏,心不由的一緊。
束寧和恰恰爾兩個人不約而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席螢。
“她死了!”束寧回道。
當聽到席螢真的死了,謝書白的心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堵住,有說不出的悶塞感!
原以為自己會慶幸,會希望席螢死。沒想到心塞的不能自已,沒有眼淚,卻惘然若失!
謝書白閉上眼睛,抖動喉嚨,緩慢的站起身來。
謝書白習慣性的將手中白扇輕輕展開,用力一揮,腳下塵土隨著白扇的弧度飄動,飛揚的塵土將席螢和韻姑姑的屍身掩埋。
謝書白又拆下回廊石柱,斷為兩半,立在席螢和韻姑姑的墳前,刻上她們的名字後,轉身離開。
“他心真狠,竟沒有一滴眼淚!”歡顏跟謝書白是一起醒來,醒來時,所有麵具已經被恰恰爾燒毀殆儘。
搖著暈乎乎的腦袋,望向謝書白,恰恰爾和束寧三人。
“我們也離開這裡吧!”束寧轉身對恰恰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