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檸看著推門進來的沈海清臉上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打了聲招呼:“沈旅長,您怎麼來了?”
“我是來接這個孩子回去的。”
沈海清匆匆說了句話就先進裡麵找公安同誌了解情況去了,看樣子他也是抽空趕來的。
小男孩沒有見到自己的家人好不容易才止住的哭泣又開始了,白開水接替了程悅檸的工作開始給人儘心儘責的擦眼淚。
程悅檸盯著沈海清的背影有些失神,“老大,你說這到底什麼事兒啊。”
白開水知道她就是單純的想感慨一下所以並沒有回應,他也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他僅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眼下他更在意的是程悅檸,他害怕她又鑽了牛角尖。
父母兩個字對於程悅檸來說,永遠都是紮她最狠的刀子。
一直被人盯著的沈海清這會兒也了解了不少信息,他跟公安局的人簡單打了個招呼就轉身過來了。
等走到程悅檸他們跟前的時候,看著正在哭鼻子的孩子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程悅檸見他一個大男人對著個小孩子無從下手的樣子,她沒有一點想要伸出援手的覺悟。
見兩人一個坐在一旁事不關己,一個撇過腦袋根本不往這邊瞧,沈海清無奈地歎了口氣。
“孩子的父母有事兒抽不開身,也真是不湊巧,偏偏這幾天有很重要的事情離不開他們。我正好閒著,就過來一趟。”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看孩子也沒受傷,我自己就能處理了。”
如果說先開始他第一句說完程悅檸也隻是生氣,現在……
乾!懟他丫的!
因為顧及著孩子還在,程悅檸推了推白開水給人使了個眼色,讓人把孩子先帶走。
接著程悅檸直接抬頭不客氣道:“他們是真忙,您也是真閒啊。”
“聽這意思是連找都沒出來找是嗎?那麼容我冒昧地問一下,他父母這兩天是造出宇宙飛船了還是航空母艦了?”
“還有,什麼叫小事?什麼時候被人拐賣都成了小事了?”
“既然是您來接,那麼這個孩子肯定是從軍區出來的吧。”
“他這麼小的孩子,被人販子從市裡帶到了個陌生的小鎮上,還差點又被人一轉手帶走了,整個過程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多害怕,他有多需要自己的父母保護他,關心他,陪伴他!”
“況且您彆忘了,那些人可都是拿著武器的,萬一把他傷了怎麼辦?萬一把他……”
剩下的程悅檸沒有說,但是沈海清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麵對她的不滿沈海清也沒法解釋,其實他心裡這會兒也亂的很,說的話根本沒過腦子。
不知道他的言不由衷,但是程悅檸是真的生氣了,她心裡頭恨死了那些不稱職又自以為是的父母了。
今天的事情就像是一個導火索,它點燃了程悅檸一直無法言說的東西。
她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可是眼下她控製不住自己,心裡不斷湧出那些一度被她遺忘的情感。
她不甘心,她怨恨,她在想他們憑什麼?
他們憑什麼可以隨隨便便的認定一件事情的大小,尤其這件事沒有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他們又憑什麼自己認為沒有事就一定沒事?
難道沒有被傷害到**就不算傷害嗎?隻有挺著血淋淋的身體才有資格說受傷嗎?
想要哭訴恐懼與委屈的代價太大了,沒有染上鮮血的孩子就隻能哭著獨自吞咽掉一切嗎?
這一刻,她或許不是為了男孩,而是為了當年在男孩這個年紀的自己,她感到很悲哀。
從小聽到的那些話此刻在耳邊縈繞,“你爸媽是乾大事兒的人,你要理解他們,不要讓他們擔心。”
“反正他們也給你留了不少錢,小孩子彆想著什麼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