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去一直問這幾個問題,程悅檸都覺得煩了,不過她也隻能耐心地等人回答。
可曹文馨卻並沒打算老老實實的配合,她好奇地歪著頭卻另有一番打算。
“比起回答你的問題,我更想知道,你是從哪裡看出來我對他的感情不真?”
發問者突然成了要回答問題的人,當然,程悅檸可不準備慣著她。
她眉毛一挑給了曹文馨一個冷冰冰的眼神,“你覺得自己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
她雖是在反問,但語氣卻十分強硬,意在說她沒有資格。
此刻,程悅檸整張臉變得陰沉沉的,她隨手就將手裡的筆扔在桌上,雙手環胸,一副繼續耗著的樣子穩穩地坐在椅子上。
兩個女人一句話都不說,但是從雙方的眼神裡可以看出,隱形的戰爭打的很是激烈。
陳爍凡並不打算插手,他相信程悅檸不會輸。
果然,過了沒一會兒,曹文馨率先開口了。
女人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慵懶地身體前傾,抵在前麵的小桌子上。
“我們組織的人具體有多少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也不是建立這個組織的人。
我隻能告訴你,每當我需要幫手的時候,隻是隨便寫一封信,他們就會出現。”
“寫什麼信?”程悅檸有些不敢相信她說的話,特務聯係的方式這麼簡單粗暴?
不會吧?
曹文馨似是看懂了她的懷疑,她點了點頭補充道:“信的內容是組織特有的暗號,隨便一個地址把信寄出去就可以了。”
“隨便一個地址?”
難不成組織背後的大佬偽裝成了送信的人?
這個問題還沒等程悅檸和陳爍凡細想就被曹文馨直接否定了,她點頭繼續道:“我曾經懷疑過是不是送信員,後來調查過後發現並不是。”
程悅檸:“那你有查到什麼其他的有用的,能夠證明背後之人是誰的證據嗎?”
曹文馨:“沒有。”
得到這個答案程悅檸的心裡說不上失望,但還是有一點不高興,她看了看本子上記錄的內容,隨即又問:
“那你給你們這個組織提供過武器和其他資源嗎?他們知道你有空間的事情嗎?”
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曹文馨給他們提供過那些東西或者給他們透露過空間的事情,那可就難辦了。
想到這程悅檸的眉頭微微皺起,她看著曹文馨的臉等著她快點回答。
奈何這個人又開始惹人嫌了,隻見她雙手交叉,聳了聳肩膀,笑著道:“我已經回答了你一個問題,現在也該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我隻想知道你是從哪裡看出來的,如果你告訴我,我保證後麵你想知道什麼都告訴你。”
程悅檸聽了她的話沒好氣地瞪了人一眼,不過看曹文馨臉上的表情不似有假,便也乾脆答應了。
“行吧,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遵守你說過的話。”
說完她便盯著曹文馨的臉,直到人點點頭以後才張口。
“因為你太過了,你好像忘記了真正的失去最愛的人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曹文馨沒聽明白,但不妨礙她不屑地嗤笑出來,“說的好像你知道一樣。”
程悅檸本來沒想搭理她,她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最後還是沒忍住又一個白眼送給她。
“我雖然沒失去過愛人,但是我知道,真正的失去一個人的時候是痛苦的,絕望的,眼裡不會隻有純粹的恨,也絕對不會像一條瘋狗逮誰咬誰。”
沒錯,從她們遇見的那一刻開始,曹文馨的全身上下都透著濃濃的恨意,她恨所有人,恨這世間的一切。
曾經程悅檸以為她是因為再一次看見沈知霖去世但無能為力才導致她如此,可是後來她卻不這樣想了。
當曹文馨在肖淮麵前露出真麵目的時候,那時候她一看見肖淮眼裡立馬蓄滿了恨意,還把人罵得狗血淋頭。
言語中是恨他們這些作為兄弟的人為什麼不一起去死,她不懂是為什麼,但莫名覺得那一刻她好像不是為了沈知霖,更像是為了她自己。
她恨他們沒有像他一樣死亡,現在還出來攪亂她的事情。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在她說“彆跟我提他,你不配,你們都不配”的時候,“他”字說的咬牙切齒,不見一絲情深的痕跡。
相反,程悅檸見過肖淮得知沈知霖去世時的悲傷,他沉默著懷念他的兄弟,失神地望著天邊的星星。
那晚,夜色籠罩著他單薄的身影,冷風遮掩著他低沉的哽咽,他人生的畫卷裡失去了一枚拚圖,從此那張畫再不能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