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進了醫院就直接朝著肖淮的病房過去,一打開門就看見人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
程悅檸快走了幾步站到病床邊上,她沒看到角落坐著的陳雲聲,一心都撲在肖淮身上。
肖淮腦袋上纏著一圈紗布,到現在還能看到鮮血從裡往外滲,她又小心翼翼地抬手扯起被子,彎腰檢查還有沒有其他的傷處。
陳爍凡也一樣先看了看病床上的肖淮,然後才走到陳雲聲的身邊。
陳雲聲坐在椅子上,他昂頭看著精神明顯比之前在京市時好很多的兒子,欣慰地點點頭,關心道
“胳膊怎麼樣了?需不需要再檢查檢查?反正都來了,去看看吧。”
當初陳爍凡離開的時候胳膊還沒痊愈,甚至都沒怎麼經過治療,害得家裡人一直擔心著。
雖然後麵打電話時他都會說痊愈了,但還是擔心他是報喜不報憂。
陳雲聲說著就準備站起身帶著兒子離開,把空間留給程悅檸他們。
陳爍凡看他這樣深知今天不去檢查是不會讓家裡人放心的,他扭頭看了看還皺著眉無心搭理他的程悅檸,點點頭跟在了自己父親後麵,一起出了病房。
父子倆並排走在醫院的走廊上,周圍人多眼雜他們沒有說部隊裡的事情,反而閒聊起來。
陳雲聲眼睛注視著前方,薄唇微微上揚,“檢查完回家去看看,你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知道你要回來,都在家等著呢。
你走的時候太突然,幾個老人家一直擔心你,想打電話還怕打擾你,回去和他們多說說話。”
“嗯,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會回去的,之前是我的錯,害他們跟著擔心了。”
陳雲聲的話讓陳爍凡腦子裡不自覺的浮現出幾個老人的臉,感覺今天回去的話肯定會被嘮叨個沒完的。
不過也沒辦法,誰讓他當初說走就走,任性的很。
“哦,你媽也回來了,在家等著你小子呢,提前有個心理準備吧,那火可一直給你攢著呢。”
這句話包含了濃濃的等著看好戲的意思,陳雲聲說著還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陳爍凡一聽腳步頓了一下,他眼睛瞪大歪頭看向旁邊的父親,“媽她部隊不忙了嗎?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要是他媽在,今晚絕對不能睡個好覺了,耳朵都可能給揪成兔耳朵的。
不對,這個事情也不能隻罰他一個人吧?
陳爍凡眼睛微眯懷疑地目光落在陳雲聲的臉上,“爸,你彆忘了,當初下鄉的事情是你和我一起隱瞞大家的,我出事,你也跑不了。”
“嗬,我會怕,那是我老婆,我怕什麼。”
陳雲聲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心虛的表情,聲音都不免大了不少。
陳爍凡一眼看穿,他側身碰了碰自家父親的肩膀,“少來了,說吧,在書房睡了多久?還是說,這次是跪……”
“行了行了,胡說什麼呢。”
陳雲聲像是訓斥手底下犯錯了的士兵一樣嚴厲地打斷了陳爍凡的話,但他這副樣子也沒維持多久。
不一會兒故作鎮定地瞧了瞧周圍人,湊到陳爍凡的跟前道“臭小子,你就不能給你老子留點麵子,這種話給我咽肚子裡,不許往外說。”
語畢,他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又站直身子,拍了拍微微皺了的上衣,麵無表情地走在了前麵。
陳爍凡從始至終嘴角的笑都沒落下過,他看著眼前那個熟悉的一本正經的背影,搖搖頭跟在後麵。
不說誰能知道,這個在京市軍區有著鐵麵無私冷閻王之稱的陳師長,私底下是個妻管嚴,完全被他媽拿捏的死死的。
彆說分房睡了,背著大麻袋紮馬步,扛著水缸麵壁思過,頂著大碗跪小竹排這種事,從小到大不知道看過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