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鄭枝有些心慌,但這心慌大都不是雷聲帶來的。
一路過來全都是金執手在駕馬車,齊正封看了一眼劈在附近的雷,取了金執手手中的馬鞭,用力揮了鞭子,兩匹馬嘶鳴了一聲快速往前跑。
但那雷聲始終響在耳邊,讓齊正封有一些焦慮,樹木擋住了一些雷電,劈在那樹上麵隻聽那樹木滋啦一聲,倒落在附近的地上。
那雷聲在旁人聽來時近時遠,在齊正封的耳邊聲音無比大,甚至感覺耳朵隻剩下嗡鳴。
齊正封捂住雙耳,一旁的金執手趕緊抓住韁繩,有些驚訝的看向齊正封,似乎有些不解對方為什麼會害怕這雷聲。
小時候好像沒有這毛病。
那天上的雷狂劈了一陣,齊正封都有一些麻木了。
耳朵裡像是再也聽不見其他人的聲音,隻見跟他說話的金執手嘴巴張張合合的就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捂緊耳朵的雙手還沒有放下來,隻剩下金執手在靜靜的看著他,眼中十分古怪地注視著他。
狂奔的馬還沒有停下來,齊正封耳邊的雷聲逐漸小了許多。
那雨也一直下著,之前已經吃飽的馬兒還沒有累的情況,精神抖擻的在雨中儘職儘責。
直到金執手眼尖的看到了一個屋子,駕著馬兒準備去那裡停下來躲雨。
齊正封也看到了,把手放了下來,發現周圍安靜了很多,隻剩下馬蹄聲不斷的響起,還有偶爾響起的雷聲。
那安靜的雨夜裡,一個小破屋靜靜的待在遠處的角落裡,周圍的籬笆已經有些倒在地上,圍起來的籬笆還有一個大門,那大門已經沒有了門,隻剩下框架立在那裡。
一些破陶罐被摔爛在附近的門邊,那小屋裡麵的紙糊的窗戶已經破爛不堪。
金執手在心中嫌棄了一下,還是決定去躲雨。
馬車停靠在小屋的院子外麵,齊正封下了馬車,裡頭的鄭枝也掀了車簾子出來,沒有把裡頭的黑貓爆出來,手中隻拿著那卷軸。
本來金執手還以為自己會看走眼,誰知道一進來院子裡麵那到處橫七倒八的椅子和桌子,還有半個牆都快沒了的房子,金執手真的閉了嘴。
他首先進了房子裡麵,拿火折子準備生起火,齊正封和鄭枝跟在他後麵進去。
火很快就生起來了小破屋裡麵到處都是蜘蛛網,三人圍坐在火堆旁邊,那外麵的雨越下越大。
雷聲也不斷的在響起來,一聲聲的像是炸在三人的心裡。
馬車裡麵的黑貓睡覺也不放心自己的好友,把那樹枝抱在自己的懷裡,摟的緊緊的。
這會兒它終於感覺到雷聲有些刺耳,黑貓醒過來叼起樹枝,又伸了一個懶腰。
那懶腰還沒升完,雷聲就轟炸在附近,嚇得黑貓從馬車上竄了下去,直奔小屋裡麵的火光之處,見到主人才大膽的窩進他懷裡。
外麵的雷聲已經越來越多,總感覺像是跟著他們。
小破屋裡麵有一些漏雨,外麵的狂風也順著半邊破了口的牆刮進來。
金執手已經儘量選到一塊好地方,可還是被外麵的風吹的差點熄滅這火。
三人咬牙忍耐了一陣,發現那雨越下越大,屋頂的漏雨處已經像潑進來似的。
這破屋還不如不進來躲雨。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沒有人挪腳出去。
他們起的火堆火勢已經越來越小,人已經躲去屋子裡乾燥的地方。
也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躲雨。
齊正封獨自抱著貓躲在角落裡一小塊乾燥的地方看著另外幾個角落,鄭枝靠在柱子上,腳下也是一片乾燥;金執手忍著不適看著自己被沾濕的衣袍,憋屈的躲在一個牆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