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剛剛有這個意識,房門慢慢推開,彩珠蓮站在房門邊,把個侍女嚇了一跳。
“姑娘也來了?”林蘇熱情打招呼。
彩珠蓮微微點頭。
“這倒是真巧了,沒想到剛剛客棧分彆,上船居然也能同行……”
彩珠蓮道:“沒那麼巧,我原本沒打算上船的,突然想到了一件往事,臨時改變了主意。”
林蘇心頭微微一震,一件往事?不會是那件吧?……
那個侍女開口了:“不知姑娘有沒有開房間,如果需要的話……”
“不需要!”彩珠蓮四麵打量一番:“這房間就挺好。”
啊?
侍女愣住。
林蘇也愣住,基本可以肯定,那件事情好像、似乎、肯定……已經穿幫……
彩珠蓮一雙妙目定在林蘇臉上:“蘇少俠不會在意吧?”
“其實……怎麼說呢?要不……”林蘇突然捕捉到了她的眼神變化,趕緊改口:“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姑娘願意在這裡共賞江景,蘇某敢不從命?”
“好了,蘇少俠同意就好!”彩珠蓮輕輕一揮手:“你出去吧,我與他聊點事……”
侍女目光移向林蘇,林蘇向她輕輕一點頭,侍女出去了,多少有些失落,什麼意思嘛,眼看著這男人就要動手了,你跳出來打擾彆人的好事幾個意思?
房門關上了,林蘇抬起手,給彩珠蓮倒了杯茶。
彩珠蓮接了,人坐在他對麵:“我曾問過你,我們是否在哪裡見過麵,你說是西京?你確定是在西京?不是在某個山洞?”
林蘇捧著茶杯沒出聲,眼珠子悄悄地轉……
彩珠蓮道:“你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可你聽過另一種說法嗎?江湖兒女坦坦蕩蕩,有些事情做了就做了,遮遮掩掩算什麼男子漢?”
林蘇慢慢抬頭,臉上儘是糾結:“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承認就是!去年在山洞裡見過你的那個人,是我!”
彩珠蓮死死地盯著他:“剛才為何不承認?”
林蘇叫冤:“我敢嗎?妹妹!剛才就因為彎刀宗的少宗主看了你練功,你殺他一個血肉橫飛,我還敢承認?找死麼?”
彩珠蓮臉蛋崩緊了:“那個狗屁少宗主隻是想看,沒看著……”
“對呀,他隻是想看沒看著,就弄了個身首異處,我可是實實在在……”
說到這裡,彩珠蓮臉色不善,林蘇趕緊轉向:“妹妹啊,你這麼美的個仙子,總得講點道理吧?當日我無心之失,跟你道了一堆歉,你還用頭發將我吊在瀑布下麵衝刷,我衣服全衝沒了,我丟的臉可比你大多了,再說了,你後來也親口說過了,隻要我進無定山幫你做成那件事,咱們那破事兒就算翻篇……”
這話說服力太大了。
當時他無心之失,看了她。
但她也看了他,而且是吊起來看。
她也的確承諾過,隻要他破開囚禁巫山聖姑的陣法,這事兒翻篇,事實上,他也做到了,因為除夕之夜,巫雪出現,解救了巫山危難。
江湖兒女嘛,嫉惡如仇是常態,殺伐果斷是優點,但自己親口說過的話,總也不能出爾反爾……
彩珠蓮真沒辦法怎麼辦了,隻能輕輕搖頭:
“我怎麼就遇到了你這個無恥之徒!好吧……你到底是誰?”
林蘇眼珠悄悄轉動,難道說她還不知道自己是大蒼狀元郎林蘇?她跟巫雪不是一個係統的嗎?巫雪知道他是林蘇,連那隻鳥都知道……
“你少在那裡轉眼睛編故事!你當初告訴我,你叫章浩然,現在我知道,你不是!”
“嗯?怎麼知道的?”
“我上過京城,親眼見過章浩然!”
靠!你們還真是一個係統的啊,作風很紮實啊,較起真來全都不遠萬裡實地查證……
彩珠蓮道:“今日你又告訴我一個名字,蘇林!請問,這個新名字有幾成可信度?”
林蘇立刻回答:“十成!每個字都是真的!我以祖宗八代的名聲起誓……”
這個誓言就比較硬了。
彩珠蓮瞅著他,揣摩著到底可信不可信。
下方突然傳來喧鬨聲,一群文人從房間裡出來,來到二樓大平台,最前方的一人,身著文士裝,長發披肩,隔著這麼遠,都能聞到酒氣。
身後是一群年輕文士,跟林蘇一起上船的幾人也在其中。
“霍兄一代詩狂,乘舟過獨尊山,焉能不留詩一首?”
這句話聲音極大,大船上下幾層全都聽到了,或許是有意說給彆人聽的,一時之間,無數的腦袋從窗台露出,帶著驚喜……
甚至林蘇身邊的彩珠蓮也一臉驚喜:“一代詩狂,霍東來?”
林蘇瞅著她滿臉的驚喜,有點摸不清頭腦,詩狂?還一代詩狂?名頭是很響亮,但跟你有個啥關係?你就是個修行的……
霍東來手一伸:“筆來!”
旁邊一個書童雙手托起一支筆,另一個書童雙手托起一塊大大的紙板,霍東來手持毛筆,遙望船側的獨尊山,身邊眾人如同眾星捧月,鴉雀無聲……
江風獵獵,將他的頭發吹得高高飄起,實話實說,這作派真的很象是一個詩壇狂徒,有李白“天子呼來不下船,自稱臣是酒中仙”的姿態。
霍東來手中筆突然落下,一揮而就,筆舞龍蛇!
大大的白紙板上出現一首詩,也是龍飛鳳舞,一般人根本認都認不出來,乃是這個時代極少見的字體,隱隱有草書的雛形……
旁邊有人大聲念道:
“秋水長空去,空留獨尊山,一山分西澤,兩水赴江南,臨風聽秋雁,江上走行船,峭壁猿聲寂,未語金沙灘。”
詩完結,采聲如雷……
旁邊一名學子道:“霍兄這首詩,不拘格律,灑脫無倫,天馬行空,將秋水、秋雁、秋江、峭壁、金沙灘全都融入,意境高遠,無愧於一代詩狂!”
是啊是啊,一堆人附和,一山分西澤,兩水赴江南,千古絕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