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林蘇和彩珠蓮完全不知道這座山的一切……
他們踏空而去,直達五峰城,落在城邊。
五峰城,大雪紛飛,城內的車道積雪已鏟,如同一條黑色的長帶直指城中心,而城外,依然白雪紛飛,城邊可以遙望到的彩家莊園,籠罩在一片白雪之中,依稀可見一些紅色的燈籠,點綴在雪白一片中,透出火紅的嬌豔。
“那裡,就是你家嗎?”林蘇遙指那抹嫣紅處。
“是的,我要回家了……”彩珠蓮道:“你呢?”
“我……我在思考一個問題……”林蘇道:“你姐姐出嫁,我要不要過來蹭頓酒喝……”
彩珠蓮一顆心突然活泛了:“那你來呀!”
“以什麼身份來呢?”林蘇用眼神挑逗她。
彩珠蓮在那裡裝傻:“這個……不重要的,你送禮就好!”
“還要送禮?”
彩珠蓮點頭:“當然了,你見誰參加彆人婚禮不送禮的?我今天也不侮辱你的財力,你送個十萬八萬兩吧……”
林蘇臉一下子成了苦瓜:“你還是侮辱我的財力吧……”
彩珠蓮笑了,笑得前仰後合的,終於她停下了:“逗你的,禮你就不用送了,過來的時候,換身衣服吧。”
“換什麼衣服?”
“我送你的那件!”彩珠蓮目光閃動。
林蘇眼睛慢慢睜大:“你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給我遮屁股的那件?”
彩珠蓮嘴唇悄悄咬上……什麼叫遮屁股?粗俗!
林蘇手一攤:“丟了!”
彩珠蓮長長吐口氣:“算了,你還是彆來了,我怕我忍不住揍你一頓……”踏空而去。
雖然她也知道,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丟掉她送的衣服非常正常,因為他們彼此間並沒有什麼好印象,但也許是少女的微妙心理,還是有點失落……
林蘇踏過長街,進入一間客棧,剛剛進入,文廟那邊微微一亮,一隻鴻雁飛來,落在他的手心,化成一張金色的寶紙,鴻雁傳書!
這封鴻雁傳書是曲文東傳來的,早在三日前就已經到達西州,因為他當時身處人魚禁地,超出了文廟覆蓋範圍,他無法接受到,所以信件暫時存放於離他最近的文廟,他一進五峰城,就自動送到他的手中。
展開信件一看,林蘇心頭微跳……
秦放翁踏出天牢,獨孤行出現,當著全城百姓的麵,當著四大高官的麵,甚至可以說是當著陛下的麵,硬斬秦放翁……
秦放翁居然是黑骨魔族,秦家已經滿門抄斬,乾脆利索……
朝中大員已經猜到此事與他林蘇有關……
所有人都將賬算到他頭上……
林蘇手起,金紙憑空化為虛無,他遙望東bj城方向,眼中光芒微微閃爍。
在他踏出京城開始,所有的事情其實都已在他預料之中,唯有一件事情超出了他的預計,他也沒想到秦放翁會是黑骨魔族!
這是一個意料之外的變數,但這個變數於他,卻是有利的。
因為隻要秦放翁的這重身份被揭露,他這個“殺秦派”就握住了道義的至高點,他讓獨孤行出手這步險棋,就平安著陸。
好!
踏入西州以來,這是第二個好消息!
第一個好消息是啥?當然是人魚一族的崛起!
人魚族已成為他手中握的一張王牌,但什麼時候打出這張牌,卻也是一門大學問,他要做的,就是做好所有的鋪墊,然後一擊致命,徹底掀翻西州棋盤,另起棋局我做主!
……
西城彩府,張燈結彩,真如林蘇所言,冰雪之中那點點嫣紅,分外嬌豔。
彩珠蓮回到家,家裡已經什麼都準備好了。
她姐姐彩心蓮洗了澡,擦了香,試了嫁衣,在幾個丫頭的服侍下早早地坐在了床頭。
看到她,姐姐抓住她的手,姐妹相對,依依不舍。
女兒外嫁,從此不再是彩家人,嫁得好,她可能會是一家主母,嫁得不好,將會是家外浮萍,這是普通女人的宿命。
姐姐是普通女人,彩珠蓮也隻能握住姐姐的手,從內心深處給她一個祝福,僅此而已。
今日的流程還有很多,彩心蓮還忙得很,彩珠蓮從姐姐房間退出,身形一晃,進了茗香院,茗香院,喝茶之所在,這裡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看到前院,任何人從正門進入彩府,都在她的視線之內。
喝著茶,感受著火爐裡傳來的溫暖氣息,彩珠蓮慢慢忘了姐姐的婚禮,心裡隻徘徊著一個念頭,小壞蛋今天過來嗎?
正午剛過,就陸續有客人前來。
西州十三個參將陸續到了……
西州東城二十多個富商到了……
西南商會的一群人到了……
東城李家、北城周家、南城賀家到了,這些人,全都是她家至親……
中州姑母到了,一群人風塵仆仆……
爹爹一直立在門外,今天的他,臉帶笑容,身著便裝,任是混得好的親戚,還是混得落漠的親戚,他都笑臉相迎。
哥哥站在爹爹身邊,今天的哥哥,一改平日的不著調,打扮得象個文士,一舉一動也彬彬有禮,每個親友過來,還都會誇獎他一番,彩珠蓮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小看哥哥了,哥哥的臉皮還真的有些基本功,居然一點都不紅。
從午後直到天黑,人越來越密集,一百人,兩百人,三百人,五百人……
彩府早已準備好的、四個相連的迎賓大廳,人滿了,丫頭們四下穿梭,幾十個文人模樣的人踏雪遊園,彩府是前所未有的熱鬨。
但彩烈臉上的笑容還是有幾分勉強。
因為有一個群體到如今,一個人都沒有出現。
這個群體就是西州官場!——前麵來的參將這些人,都是彩烈的直接部屬,除外。
他是西州團練使,正三品大員,乃是西州三把手,僅次於知州、刺史,這樣的一方大員嫁女,西州官場如果集體缺席,那這一記響亮的耳光,將響徹整個西州,他彩烈,將成為大蒼官場的一個大笑話。
他知道這一切的起因,就因為他跟知州大人有矛盾。
官場上所有人都在看知州的臉色,知州態度不明朗,沒有人敢來參加他家的婚禮。
官場缺位,來的賓客再多,送的禮再豐厚,這場婚禮,都將是他彩烈一輩子都繞不過去的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