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詩詞之道,文道魅力之所在也,各人手中之杯,千古名句刻於其上:青廬草榻夜風寒,紅壺小酌就謫仙,一句‘夜風寒’,寫儘青蓮山下當日的孤寂,然詩聖亦有名句:細雨和風渡漠川,夜風,和風,均是風,時不同,心不同,風也自不同,這,就是詩詞中的變道……”
他以詩聖的千古名詩為眼,展開而來,引出他要講的詩詞“變道”,格局極大,破題極新,時不時引用幾句詩聖名詩,搏得滿場彩。
半個時辰之後,他唇齒生光,又半個時辰,下方池中光芒點點……
魏心餘緊盯著下麵的蓮池,極其緊張……
林蘇雖然依然靠在玉椅上沒什麼正經坐像,但睡意卻也全無。
不得不說,王成年很聰明。
詩詞,實不好講,這裡是詩聖聖地所在地,你講得過於自我,會引發詩聖聖家的打壓,你講得過於平庸,拿不到高分,林蘇一直很擔心他會一開口講出:一代詞宗南楚居士如何如何說,要是那麼一講,大蒼就顏麵掃地了。可這老頭的牛b之處就在於,他根本不講一代詞宗,他引用的全是詩聖的名句。
引用詩聖的名句不丟人。
而且詩聖是聖家的祖宗,也不著痕跡地向他們示好。
即便論道之時有什麼小瑕疵,詩聖聖家的人看在詩聖的麵子上,也不會跟他過不去。
人老了,成精了!
這是林蘇的感慨。
下方十八朵青蓮同時升起,王成年為今日的首輪論道,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青蓮論道首日大盤點,大蒼國榮登首位,二十一朵青蓮!
其後分彆是大隅、大川、大青、赤國、夜郎。收獲三朵青蓮至十五朵青蓮不等。
魏心餘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也僅僅隻有一絲。
因為大家都知道,第一日的論道成果,遠遠不是最終的結果。
相反,第一天登台的,往往是低水平,你第一天有成績,恰好說明你的底蘊不足。
為啥?高水平的論道,還根本沒有登台呢!
文道第一階梯的三個國家,南陽古國、東南佛國、西天仙國全都未登台。
聖家也全都沒有登台!
論道環節最強悍的就是聖家!
這是曆次論道得出的結論!
為什麼?九國都是兼修,而他們是在他們的領域是專修!專業的人,豈是雜班可比?
當天晚上,在船上度過,船上有酒樓,有宿舍,有交流平台,也有憑欄遠眺的涼亭,幾乎等同於一個巨大的集市,除了這集市四周都是水之外,跟大蒼京城沒啥區彆。
魏心餘作東,請所有人吃飯。
酒席之上,魏心餘站起,帶領五人,向王成年和謝雲敬酒,今日大蒼榮登榜首,感謝兩位的精彩論道……
王成年是真的誌得意滿。
今日的論道,他技壓群雄,彆人青蓮不過十,他一人獨得十八朵,排名第一!這是一喜,二喜是陛下給這支團隊下了指令,青蓮總數力爭一百,七人每人要拿十五朵,他名下的指標,他第一天就超額完成。
不管最終這支團隊能不能成功,至少他個人是成功了。
而謝雲呢?有些複雜,第一個登台,也拿到了青蓮三朵,實現了開門紅,當時拿到三朵青蓮的時候,他是真的得意,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得意之情慢慢消除,慢慢變得沮喪,因為他發現,但凡登台之人,所拿的青蓮就沒少過三朵的,他一直是墊底的存在。
不過,他還年輕!
全天下能夠在青蓮論道上拿到青蓮的年輕一代有幾人?
不會超過十人之數吧?
這杯酒,他也喝得暢快。
魏心餘道:“明日尚有君玉先生的論道,本座再敬君玉先生一杯,祝願君玉先生百尺高樓,再上一步!”
王君玉站起:“首座吉言,君玉愧不敢受,成年先生今日一舉奪魁,君玉如何能及?何敢妄言再上一步?隻願能沿成年先生之道,為大蒼錦上添花。”
好一番熱絡的相互抬莊。
整個過程中,林蘇一直微笑麵對。
魏心餘邀眾人敬酒,他也站起,彆人喝,他也喝,僅此而已。
不挑刺,不挑事,不起因由,這就是林蘇跟這群人的相處之道。
但有時候就是這樣,樹欲靜而風不止!
謝雲的目光突然移了過來:“林兄,今日眾位宗師論道之時,林兄與旁邊女子談笑風生,好不活躍,為何到了此間,卻沉悶如此?竟是一言不發,莫非有甚心事?”
這句話一出,林蘇內心一個我c!
這話看起來很和氣,很關切,絕沒有惡意,但話裡話外透出的卻是惡意滿滿……
彆人論道,你在下麵開小差,跟女人談笑風生,這是不尊重彆人啊。
天地良心真沒有!
哪怕你謝雲論得一包糟,我還不是認真在聽?旁邊的李歸涵話是多了些,但也談不上談笑風生吧?
林蘇微笑反駁:“謝兄此言從何說起?小弟一直認真聽課,可從未分心。”
對麵王君玉淡淡道:“子曰:尊師重道,文道根基也,論道可以不認,不可不聞!需知此地人眾,踏上青蓮論道場,即是大蒼之顏麵,若累大蒼文道為天下所笑,罪莫大焉!”
林蘇端起酒杯,喝口酒,吃一筷子菜,沒反應。
眾人目光全都投向他,但他宛若未覺。
王君玉怒火大熾:“林蘇,王某跟你說話,你有無聽聞?”
林蘇抬頭,臉有詫異:“王先生是跟學生說話麼?抱歉抱歉,學生以為先生隻是內心突有所感,發一番感慨,沒想到是有所指……”
“放肆!”魏心餘筷子猛地一放,沉聲喝道:“身為後學末進,麵對前輩居然如此頑劣不堪,簡直是文道之恥!青蓮論道,你也配?”
眾人全都大震!
幸好這裡的每個房間都是私密的,否則,這樣的話出現於青蓮論道的場地,就是一樁風行天下的大醜聞。
林蘇臉上的雲淡風輕突然消失了,慢慢轉向魏心餘,似笑非笑:“所以呢?你要將我開除出青蓮論道的團隊嗎?那麼問題來了,魏首座,你有這個權力麼?”
魏心餘須發俱動,臉上黑氣橫流,作為貢院首座,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當麵硬懟。
如果他有權力,他現在就要開除他!
可惜,他沒有這個權力!
青蓮論道之前,名單送到陛下手上之前,推薦人有權抹掉某個名字,但一旦經過了正式確認,正式提交青蓮論道舉辦方,任何人都不能更改,即便皇帝陛下,也無權更改,更彆說他一個領隊了。
房間裡眾人全都呆了,文人,是講個臉的,哪怕翻臉也會翻得斯文,引經據典去巧妙諷刺,絕少有當麵硬碰硬,將話題引入死局的。
林蘇還沒完,盯著魏心餘補充了一句:“可惜啊魏首座,你根本沒有開除我的權力,所以,我配與不配青蓮論道,你根本沒有資格去評論,不服麼?不好意思,你得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