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又一則明報傳來:「血雨關二十萬大軍***,求陛下立殺丁繼業、周澤,此賊不除,血雨關二十萬大軍就此卸甲!」
跟著是西南邊軍:「丁繼業周澤不除,西南霧門關十萬大軍卸甲!」
陛下拍案而起……
「南王齊福明報陛下!大蒼山百萬健兒,為大蒼鎮守南境,所求者為何?國君仁義,兵部支持,若兵部亦可通敵,全軍將士誰甘心浴血沙場?齊福敬告陛下,此二賊不除,大蒼山百萬健兒,不再為大蒼而戰!」
「南王!!!」陛下手一起,身前茶幾灰飛煙滅。
他的胸口急劇起伏。
前麵三路大軍有此反應,他還在意料之中,龍城大軍反應激烈,是因為周澤葬送了龍城三萬精騎。血雨關有此反應,是因為血雨關曾是林蘇之父鎮守的地盤,跟林氏有天然的親近。西南霧門關,是因為前期剛剛死了十萬大軍,正處於唇亡齒寒、感同身受的關鍵當口。
但南王,你這莽夫!
你這八杆子打不著的,在中間湊什麼熱鬨?
而且還比彆人更激進,彆人大不了卸甲,你不提卸甲,但也不為大蒼為戰,為誰而戰?要乾嘛?自立為王麼?
南王分量可遠非一個邊城可比,他旗下的正規軍團隻有十餘萬,但大蒼山可是有上千萬的人,這些人,不知朝廷法令,隻知南王。
陸天從臉色也變了。
他原本以為,今日之事,隻是他與章居正的一番辯論,而且他也有信心贏章居正,但是,事情很快就超出了他控製的範疇。
百名朝官出現在殿外,是第一個變數。
緊接著,三支大軍***,在對方天平上壓下了一個個重量級籌碼。
南王站出來,以決絕無比的姿態,發出了雷霆一擊。
天平徹底傾斜了……
陛下久久未動,空氣死一般地凝固……
終於,陛下開口了:「傳旨!」
「臣在!」侍詔官在殿外跪下……
「龍城統帥周澤,在國家存亡之際,封我軍軍旗,致賀蘭城失,三萬英雄戰死沙場,罪大惡極,革龍城統帥位,奪定邊伯稱號,押送京城,三司會審!
兵部尚書丁繼業,統兵無方,天怒人怨,革兵部尚書位,打入天牢,待三司會審後,若所控罪證屬實,必嚴懲不怠!
龍城參將厲嘯天,公允忠勇,儘職體國,屢建奇功,升為龍城統帥!」
一道聖旨,三個人,兩人伏法,一人升官。
一方麵回應了全國各地的訴求:你們要殺丁繼業、周澤,皇帝沒意見,但不能隨隨便便地殺,需要將事情查清楚,如果明報上所說的屬實,該怎麼殺就怎麼殺,這下,你再不講理的人,也無話可說。
另一方麵,厲嘯天升了官!
這是懷柔,這是安撫。
不管其他三大邊城有沒有安撫住,反正龍城是安撫住了。….
聖旨下,龍城十萬大軍齊聲歡呼。
周澤任龍城統帥之時,克扣軍餉,討好上司,軍備鬆弛,凡戰必敗,這樣的統帥,其實沒有多少人喜歡,當兵的,誰不希望自己所在的隊伍威風八麵?
而厲嘯天,恰好對應了兵士的這種需求。
龍城以他為帥,龍城軍團所有人都歡迎。
周澤,此刻已經從文道洗心的狀態退了出來,早已失魂落魄,聖旨一下,他全身癱軟,被幾名將領拿專用鐐銬套上,一刻都沒有耽誤,押送京城。
昨日還威風八麵的監軍,今日病了。
昨日還如同欽差巡視的兵部侍郎何順,出了龍城,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星夜兼程返京,
他不敢在龍城呆下去,他擔心林蘇想個什麼歪招,弄死他。
……
統帥府,燈火通明。
新任統帥厲嘯天設宴款待他的朋友們。
沒有女人,隻有兄弟!
酒過三杯,章浩然看一眼門外,聲音壓低:「林兄,聖旨雖已下,但我預計朝臣不會死心,周澤押送京城後,有無可能再生變數?」
這話一出,場中熱鬨了……
霍啟說,丁繼業目前被打入天牢,秦放翁的故事告訴我們,天牢不代表著結束,他一定會抵賴,將所有的罪全都推給周澤。
李陽新說,三司會審,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我可是知道,那三司沒一個好鳥,隨便什麼案件,他們七審八審一定會變形,如果通過三司會審,這兩個雜碎最終脫罪,那咱們這頓慶功酒就變味了。
秋墨池說,所以,周澤押解入京,絕對不是事情的結束,搞不好是一場大戰的序幕,各位兄弟們,打起精神來,跟他們再來一場硬仗。
由此可見,這幾位兄弟,經過官場兩年的敲打,也都成熟多了,至少,不再是官場楞頭青。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林蘇,因為不管他們有多麼成熟,都必須認可一件事情,林蘇,才是他們在官場中的定盤星。
林蘇的酒杯定在唇邊:「各位兄弟都在猜測周澤入京後的事情,你們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呢?」
「什麼?」
「周澤有可能……根本就入不了京!」
這話一出,章浩然手中的酒杯突然多了一道裂紋。
眾位兄弟目光齊聚林蘇,都帶上了異樣的意味……
周澤,賀蘭城三萬英雄戰死沙場的罪魁禍首,如果脫罪逃生,英雄如何魂歸地府?所以,他必須得死!
三司會審有可能會變形!
那麼還有哪種辦法能夠讓他死?
最理想的辦法就是在他入京之前,路上殺了他!
現在看來,眾位兄弟所考慮的問題,林蘇都已經考慮到了,他已經做了安排,怎麼安排呢?聯想到他這次來龍城,隨身帶的二十多個神出鬼沒的高手,事情好像是一加一等於二……
章浩然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咳了一聲:「今天我們隻是喝厲兄的慶功酒哈,兄弟間隨口說的話,出門外嚴禁亂猜嚴禁亂說……」….
霍啟會意:「是啊是啊,酒桌上的話有什麼好傳的?喝酒喝酒!」
一頓酒席猛如虎,四個兄弟全都鑽桌子……
他們都醉了,席間隻有兩人清醒,是厲嘯天和林蘇。
「林兄,咱們還喝麼?」厲嘯天乃是北地之人,身體素質向來強健於眾人,文道修為雖然目前還卡在文心極境的那一線,但戰地曆練,豈是溫室花朵可比?他的文道底蘊之深,不在章浩然之下,所以,酒量也在眾人之首。
「萬裡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兄弟間的紅塵酒喝過了,咱們喝杯茶吧。」林蘇起身。
厲嘯天心頭微動:「來!」
衛兵過來,扶走了醉酒的四人,茶廳之中,隻有林蘇和厲嘯天……
厲嘯天給他倒了一杯茶:「千秋大業一壺茶……林兄要談的,看來是事關重大了,此地有法陣,兄弟還加了一層文道防護,有事但說無妨。」
林蘇托起茶杯:「厲兄,兄弟們猜測,我林蘇有可能派人半路殺掉周澤,你如何想?」
一句話,就直入靈魂深處……
厲嘯天緩緩轉動掌中茶杯:「你不會,他會!」
他說的你,是林蘇。
他說的「他」,是丁繼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