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盧陽王是當今陛下的兄弟,自然也是先皇的兄弟。
先皇就位之時,他就被封盧陽王。
他當時的封地,並沒有陽湖,隻有盧山和陽江,他到達之後,上奏先皇陛下,稱下方河道年年受災,他既然受封此地,當為民造福,請求朝廷下拔專款,建一防洪大壩,先皇陛下下聖旨褒之,拔白銀百萬兩,整治災情。
盧陽王怎麼乾的?
高價請來一名修行高手,一劍搬山,化為大壩。
此事在當時還驚動了陛下,但陛下也隻是一笑置之。
畢竟動用民工做壩,和請修行高人一劍搬山,本質上是一樣的,也無人追究此事。
先皇在位之時,這座陽湖還真的給當地百姓帶來了福蔭。
也根本沒有卡脖子、收水費這回事。
但先皇駕崩之後,盧陽王就變了臉,當今陛下對此睜隻眼閉隻眼,才導致如今這步田地……
林蘇心頭大浪翻滾……
有句話說得好啊,江湖中的事情,根源往往是在朝堂。
盧陽王禍害南山府,根源是皇室。
他敢於如此胡作非為,想必當年也是陛下奪位的功臣之一,作為一位王爺,助陛下登基,陛下投桃報李,默許他的胡作非為。
這樣的事兒,陛下乾得太多了。
大隅助他奪位,他默許大隅占四鎮,不,在大隅那邊恐怕還不是默許,是明許!
丁繼業為他奪位出謀劃策,他默許丁繼業在三平縣圈地,一家獨占四成!
盧陽王大概也助了他,所以,他默許盧陽王收水費,卡住南山府的脖子一卡就接近十年!
“大人今日現場看陽湖,想必是動了什麼腦筋。”賀心宮道:“但請恕下官說話不中聽,盧陽王樹大根深,身後尚有太子撐腰,大人想對付他,幾乎不可能。”
“幾乎不可能?那不還有一線機會可能嗎?”林蘇哈哈一笑:“賀大人你對本府有這番信心,頗為難得!”
賀心宮臉色很是糾結,我這是對你有信心嗎?
實話實說一點都沒有好嗎?
我那就是個客氣話……
兩人踏空而起,去了青田縣。
片刻時間,就步入一座小村落。
這小村落,百十戶人家,古色古香,原始風貌。
田野圍於外圍,茅屋搭入山坡,雞鳴狗叫,倒也祥和。
問起曹離,眾位村民很是熱心,幾個老人主動站出來,領他們去。
一路之上,他們也熱情地向兩位文人老爺介紹這位曹知府——前任知府(林蘇和賀心宮沒有著官服,著的隻是普通文士衣,即便是普通文人,在村民眼中還是大人物)。
在他們的口中,是一個不一樣的曹離。
他們重點表明的是,他們村裡出的這位曹大儒,品性高潔,不與官府同流合汙,官場黑暗,辭官歸隱田園,乃是當世名士。
當世名士在他們的字典裡,其實很簡單,沒什麼貪心,沒什麼惡行,不欺壓百姓,就是百姓口中的名士,就值得推崇。
翻來覆去都是品性問題,落在林蘇耳中自然就另有解讀。
這些村民搜腸刮肚列舉他的事跡,全都停留在他辭官的那一刻,或者是他任知府的那個時間段,辭官歸隱之後的事兒,半句都沒提。
村民們沒提這些,隻有一個解釋,他歸隱之後啥都沒乾。
他除了做官做學問,一無所長。
現在他官沒了,學問也沒人請教他了,他真的啥也不是了。
前麵一座山坡,一間小院,一棟小屋,依後山而近山泉,雅致得很,這也許就是這位大儒與一般村民的不同之處。
“夫人,曹先生可在?”同行的老人仰起脖子朝上麵喊了一嗓子。
這文縐縐的語氣,讓林蘇頗不適應。
上麵一個老年婦人從籬笆邊伸出了腦袋:“誰呀……啊,賀……賀大人!”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顯然是吃了一驚。
她是前任知府夫人,對於知府府內的高官自然也是見過幾回的,賀心宮就是她最熟的人之一,因為賀心宮原本就是知府最信任的手下。
丈夫辭官歸隱,整個南山官場也隻有七八個人送丈夫,其中領頭之人就是賀心宮。
所以,在這個前任知府夫人眼中,賀心宮隻要過來,就是貴賓。
她親自迎了出來,還帶著一個大概十四五歲的丫頭,兩人一身粗衣跑下坡,就要一膝蓋跪下……
賀心宮趕緊手一揮,以文道偉力止住:“老夫人,我視曹大人為官道恩師,你即為我師母,千萬莫要多禮,心宮給師母請安!”
反過來先行了一禮。
老婦人眼眶一下子就熱了:“賀大人如此客氣,老身如何能受?這位……”
她的目光移向林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