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害你兄長,專心害你行不行?”林蘇又湊了過來。
“……”章亦雨白眼相對,一步破空,飛了
……
次日清晨,章浩然過來了。
陪他吃早飯,然後跟旁邊的侍女說一聲,你跟少奶奶說下,我陪林公子去曲府拜個年,中午可能就不回來了。
侍女點頭,給少奶奶報信。
林蘇和章浩然出了門,而且章浩然還真的帶了禮品。
林蘇笑了:“怎麼?天音坊在京城名聲並不好麼?去一趟天音坊,還需要瞞著你家小媳婦?”
章浩然輕輕搖頭,全都是以訛傳訛……
天音坊哪有那麼不堪?
裡麵就是個聽曲兒的地方,跟尋常勾欄完全不一樣。
京城那些貴婦不想自家相公去那裡,純粹是被平王府上發生的那事兒給帶偏的,大家都在傳,天音坊的曲子,有勾心動魄之功,連三皇子、太子殿下這樣的頂級人物都抵擋不住這曲子的誘惑,其他年輕人去了,那還了得?
所以,實話實說,我家娘子對這個挺忌諱的……
林蘇的興趣也上來了,天音坊的曲子,到底有何等了得?
這一說,撩中了章浩然的興趣點……
天音坊,其實他也沒有去過,京城那些文道年輕人口中的天音坊,給了他很大的想象。
那些人去聽過,回來之後個個都說裡麵的曲子美妙得不可思議。
最奇妙的地方是:關於如何美妙法,一百個人有一百種說法。
有人說,這曲子慷慨激昂,讓人熱血沸騰,有人說,這曲子婉轉低回,撩人心扉,更奇怪的是,說出這種感受的兩個人,是同一批次進入天音坊的,聽的是同一首曲子!
“什麼樣的曲調能夠給人完全相反的感受?你想必也聽過一鱗半爪,哼個旋律我聽聽……”林蘇沉吟。
章浩然道:“最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裡了,沒有人哼得出裡麵的曲子,哪怕一個旋律都哼不出來,需要知道京城文道年輕人,有很多人本身就是樂道天才,不管何種曲子,他們入耳能吟,但天音坊的樂子,他們哼不出旋律……所以才有人說,你林蘇之曲,世人知其妙在何處,天音坊之曲,世人隻知其妙,不知其妙在何處,所以它才是天音,天音隻落人心,不出人口!”
這下將天音坊的b格直接拉滿了。
就算是林蘇,也興趣大張。
到得西城,霍啟跟上了,再走上一段,李陽新從旁邊的青樓裡冒出腦袋,朝下麵喊一聲等等我,蹬蹬蹬蹬從樓梯快步而下,霍啟直接睜大眼睛:“你正月初三就回京了,莫不是一直都在青樓留宿?”
“青樓留宿有什麼不好?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哎,林兄,你也是京城沒房子的人,要不要兄弟給你介紹一座青樓?話說剛才這座粉香樓就不錯,有個清倌人昨日還專門給我送信,說如果你林兄進京,她虛席而待,為你衣帶漸寬……”
“靠!衣帶漸寬?”霍啟嗤之以鼻:“我嚴重懷疑她根本不懂衣帶漸寬的意思。”
李陽新實事求是:“的確不懂,她一直以為衣帶漸寬,就是慢慢脫衣服的意思……”
眾人全都笑崩了……
前麵一人大步而來,正是秋墨池,秋墨池一來,就趕上一場大笑話,不明所以,非得問問你們笑什麼……
一聽到“衣帶漸寬”的曲解,他也樂得不行,人到齊了,開赴天音坊。
天音坊在城南。
就在柳香河畔。
外麵的門臉並不大,古色古香的一座小亭為門樓,亭頂一樹紅梅花開正豔,這就是天音坊。
李陽新目光抬起:“是有點名堂哈,我覺得一靠近這個地方,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安靜感。”
霍啟來過這裡一回:“鬨市涵淨土,清音入俗心,這兩句詩說的就是天音坊,這外邊的門臉著實不大,但裡麵彆有洞天,似乎大得無邊無際。”
林蘇盯著這露出來的小小門臉,內心也是有奇妙感覺的,但他的感覺跟眾位兄弟並不相同,他感覺到了精致。
這座小小的門臉,初看很尋常,細看卻精致得令人發指。
體現在哪裡?
體現在全方位。
門前的青石,布局恰到好處。
看似雜亂無章,但組合起來,充滿一種獨特的美感。
上方的一樹紅梅,看起來隻是自然界的產物,但每一根花枝,甚至每一朵梅花,都經過了精心修剪,單獨地看,有怒放,有凋零,完全是自然狀態,但組合起來,無比和諧。和諧到什麼程度?如果允許林蘇伸手去摘這花兒,他都無法下手,因為哪怕這其中的一朵凋零之花離枝,都會破壞這份和諧。
這也是審美到了極高層次之人,才能感覺得到的。
林蘇覺得這座天音坊的主人,要麼是個審美極致之人,要麼是個重度強迫症患者……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