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閣?”
“正是!”杜青道:“布衣閣已然建立,殿下與青,就以布衣為名,在這偌大江湖,掀起驚濤駭浪吧!”
姬言久久地盯著杜青:“茫茫江湖建一閣,極易卻也極難,杜先生日夜在我身邊,未曾片刻遠離,此閣之立,該當有高人相助……不知這一閣,可有出處?”
杜青笑了,輕輕一笑:“此閣在大蒼為布衣閣,如在赤國,該名……問心閣!”
……
次日!
京城!
宮中傳來急令!
全體朝官,午時上朝!
此令傳達,所有人都心頭狂跳……
新皇尚未正式登基,理論上不會大朝,一旦大朝,必有大事。
會有何種大事?
最大的事情就是改朝換代的那一套標準流程。
俗話說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換了,朝臣自然得換。
今日之大朝,必是大換血。
誰會上?
誰會下?
沒有任何人有底。
縱然百官之首的陸天從,也是心頭惴惴不安。
如果是姬商在位,他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前程,因為他知道,縱然將所有官員換得一個不剩,總也到不了他頭上。
他是陛下繼位的大功臣。
他跟陛下一向跟得緊。
他還手握大義滅親的光輝功績,這份為官的政績,將他的官名映襯得萬裡生光。
但是,眼前的情況他著實不安。
因為新皇是老皇的對立麵。
他這個宰相緊跟老皇帝,做了太多新皇不樂意看到的事情。
新皇上了位,他如何呆得下去?
政壇之上,最怕的就是押錯寶,跟錯人,他陸天從原本是深諳此道的,他的政壇之跟,一步都沒有錯過,而如今,到了晚年卻錯了,而且一錯就是大錯。
自己的官路……
“相爺!你說今日之大朝,是否真的如外界所傳,乃是……朝官之任命?”南宮仆射給陸天從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地送過來。
今日奏事閣的風向已經有些改變了。
陸天從雖然看似不在意,但其實內心如明鏡一般,奏事閣裡的同僚,已經開始跟他劃清界限了,南宮仆射是個例外,因為南宮仆射是宰相一手提起來的,跟陸天從天然上就捆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根本就無法分割,哪怕刻意切割也切割不開。
“相爺,嗬嗬……老朽也不知道這個相爺,過了今日還是不是相爺!”陸天從澹然一笑。
“相爺之澹泊名利,下官自然是深知的,但大蒼官場,終究離不得相爺的定鼎之功……基於大蒼官場之定,大蒼億萬民眾之存,相爺還需有所行動才是!”
這話說得是冠冕堂皇。
這話說得卻讓陸天從一肚皮的包。
你還勸我為大蒼天下,勉為其難繼續擔任宰相,你以為我不想?但是,任不任宰相是我能決定的嗎?
有所行動!
怎麼行動?
將部下發動起來,利用朝官的壓力,讓陛下將我留下?
如果在一般時候,這種手段有效,可目前是一般時候嗎?陛下搞不好已經起了將所有老朝官全體拿下的心思,這時候發動這一手逼宮之策,陛下更加反感,興許一不做二不休,給他們來個罷官加流放!
南宮仆射道:“聽聞相爺之孫女幼薇小姐乃是林宗師之紅顏知己,不若相爺此時請林宗師過府,商談下聯姻之事……”
這話就直白了。
天下人都知道,當今陛下能登基,不說完全取決於林蘇,至少林蘇也占了一半的大功。
要說陛下那邊,何人能夠一言而定,無疑也是林蘇。
隻要林蘇這邊打通關係,隨便什麼職位都能保得住。
陸天從身為宰相,至少此刻還是宰相,如果能夠放下身段,跟林蘇主動提及聯姻,林蘇就算不幫他,至少也不會對他下死手。
那他的宰相位,豈不有望保住?
陸天從一旦保住了宰相位,他那一條藤上的朝官,不就有了個依靠?南宮仆射這條計策雖然落腳點為了自己,但也讓陸天從突然看到了一線希望……
相府老八曾經提過此事。
陸天從客觀地說,猶豫過。
從爺爺的角度上,他是同意的,誰不希望自己孫女婿是個各道都出類拔萃的天驕?
但從宰相的角度上,他沒辦法同意。
因為林蘇逆反陛下的態勢已露端倪,陸天從擔心招了這匹野馬,會將陸家帶到溝裡爬不出來。
而如今,形勢已經大改。
林蘇不再是逆陛下之野馬,他化身為陛下身邊的金龍,與他結交,有百利而無一弊……
可是,真要踏出這一步,陸天從還是很糾結……
因為他知道,此刻的林蘇,真不一定買他的賬……
不,不是不一定,而是一定不!
萬千思慮,陸天從緩緩抬頭:“此事不急,暫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