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天空之上,轟然而響。
虛天之上,浮雲翻滾,左側紫色浮雲,右側血色雲層,雲層之間,涇渭分明,其間電光隱隱,一時之間電閃雷鳴……
兩條飛船之上,六千青龍白虎軍團的將士望著雲層深處,頗有驚訝,剛才不是晴空白日嗎?這會兒倒似乎要變天了。
李清泉目光落在林蘇臉上,吃了一驚:“兄弟,怎麼了?”
畢玄機和暗夜與微微一驚,因為林蘇的臉色很蒼白……
林蘇深深吸口氣,臉色恢複正常,微微一笑:“沒事,咱們繼續說……所以,我們此番北境之戰,最關鍵的是,要打出大蒼的軍威,要橫掃千軍如卷席……”
長長的一番論戰中,飛舟越過數千裡長空,天空的雲層終於消散……
李清泉坐於桌前,喝著茶兒,消化著這些驚世駭俗的觀點……
他曾是京城病公子,他也曾刻意結交各路朝官,他的圈子裡不乏精通軍事的大儒,但是,從來沒有人將軍事說得如此簡潔,卻又如此高深……
國與國之間,沒有人情道義,隻有利益。
敢戰方可言和,能戰方可止戰!
何等深刻,卻又何等顛覆?
林蘇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暗夜跟了進來:“相公,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神態很異常。”
林蘇輕輕吐了口氣:“剛才無意中踩了雷區!”
“什麼?”
“剛才的雲層異像,乃是大道之爭!儒道與兵道的大道之爭……”
“什麼?”暗夜的臉陡然慘白如紙……
她不是傻白甜,她雖然不是文道,但她是百香樓的人,她因為相公的原因也收集過文道上的各類資料,她知道文道之上,最大的爭端就是大道之爭。
大道之爭跟俗世無關,俗世之人還根本沒有資格接觸這麼高端的東西。
但大道之爭卻是聖殿最大的禁忌。
昔日兵聖與儒聖,就因為大道之爭長期割裂,有人言,聖殿兵宮被滅,兵聖聖家後人不入塵世間,都因為大道之爭!
連兵聖這樣的萬古人傑,都因大道之爭而差點身死道消,林蘇卷入其中那豈不是炮灰?
不!林蘇這算不得卷入!
他隻是提出了兩個觀點……
儒家的兵凶戰危,與兵家的“敢戰方可言和,能戰方可止戰”。
雖然隻是兩個觀點,簡簡單單十幾個字,但是,這觀點是如此之深刻,竟然引動了聖道天機,隱隱有大道之爭的端倪。
幸好林蘇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再就這觀點展開,大道爭端隻現端倪,未進一步演繹,否則,林蘇今日必將大難臨頭。
“相公,以你的本事,天下間所有事情你都可以卷入,唯有一個例外,或許就是你自己所說的雷區!”暗夜抱著他的肩頭,俯身看著他的眼睛道:“大道之爭!”
“我知道!”林蘇回答。
“俗世中的事情,我能幫你,還有很多人可以幫你,但聖殿裡的事情,我們都幫不上!”暗夜道:“相公,你得小心!”
“知道,我的寶貝!”林蘇伸手將她抱入懷中。
暗夜享受著相公這溫情的一抱,眼睛慢慢閉上:“相公,京城文廟的那個人,你會怎麼對他?”
京城文廟段十七!
林蘇目光慢慢抬起:“等我北境之戰返京後,再收拾他!”
暗夜輕輕搖頭:“我知道你的性格,但凡觸碰你的底線之人,你一個都不想放過,但他,應該是個例外,他畢竟是聖殿常行,身份特殊,而且咱們攻入皇宮之時,他也並沒有生出事端。”
“你以為他不想生出事端?他隻是回天無力!”林蘇澹澹一笑:“所以很遺憾,他這份善意我沒收到!至於聖殿常行……誰又不是?”
暗夜得承認,麵對他的豪氣乾雲,自己有著根深蒂固的迷戀,但是,她也得承認,自己這個小相公好像是鬥起癮來了,世俗之戰,鬥鬥鬥,麵對聖殿,他這臭毛病依然,她隻能呻吟一聲:“我的好相公,你真得悠著點,你一堆媳婦等著給你生寶寶呢……”
嗯?林蘇目光移了過來,火熱得很。
暗夜一接觸這道眼神,警覺了,一彈而起:“我的天啊,你想乾嘛?這是在飛舟之上,咱們已經接近龍城了……”
時間的確太緊了!
飛舟越過龍城,片刻間就到了賀蘭山。
賀蘭城上,城頭已然殘缺,戰旗如鐵,戰士們刀或許已殘,戰旗或許已經染血,或許已經斷腿斷手,或許已經躺在軍營中呼吸艱難,但是,這座鐵血雄關,依然在夕陽下展現出不可侵犯的鋼鐵意誌。
厲嘯天霍然抬頭,他冰冷得完全不象讀書人的眼神,在接觸到空中兩條萬裡穿雲梭的時候,突然精光四溢……
萬裡穿雲梭在城中落地而放大,林蘇一步出了穿雲梭……
呼地一聲,厲嘯天從城頭到了他的麵前,他三日三夜未曾合眼,早已蒼白如紙的臉,這一刻全是紅霞……
“林兄!”
“林大人!”杜玉亭沒跑過厲嘯天,跟林蘇之間還隔了個厲嘯天,就已經大叫了,叫聲如哭……
“林大人!”滿城同呼。
“咱們的林大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