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林蘇,參見大學士!”林蘇深深鞠躬。
謝東臉上露出平和的笑容:“林學士昨日賽場之上,文道之光勢不可擋,真正是天下俊傑之風也!本座遙遙觀之,亦是大為心折。”
“不敢勞大學士之謬讚也!”林蘇致謝:“大學士之風采,學生亦有耳聞,當年仙都紫衣,名動天下,今日縱然年事漸長,風采依然不減當年。”
“哈哈,林學士莫要如此!請坐!”謝東手輕輕一揮。
林蘇躬身:“謝坐!”
他與謝東麵對麵而坐。
“侍茶!”謝東再開口。
旁邊的一名學子躬身送上茶。
林蘇手指輕點桌麵:“謝茶!”
“你們都退下吧!”謝東道。
兩名文士躬身而退。
房門輕輕關上,室內一片寂靜。
謝東托起茶杯:“林學士昨日晚間,與太子小有爭執?”
林蘇微笑:“大學士言小有爭執,恐怕在太子看來,並不小。”
謝東微笑:“你也知道不小,卻不知為何非得惹他?”
“因為……”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但講無妨!”謝東道。
“學生不願引太子不快,但是,卻也不願為他之棋,權衡再三,也隻能得罪了。”
謝東眉頭微皺:“不願為他之棋?他之棋局你可看清?”
“借地利而占碩果,借人和而消流言之患,即為他的棋局。”
借地利而占碩果,借人和而消流言之患……
地利,是太子身份的便利。
碩果,是白玉文戰的戰果。
而流言之患,指的自然是前期太子身上的汙點。
這重汙點,讓太子很被動。
長期躲在東宮固然眼不見、心不煩,但是,卻也並非破局之策。
所以太子在白玉文戰之後,立刻站將出來,想摘取白玉文戰的光環為自己所用,用這空前絕後的戰果,消除掉他身上的汙點。
這是有智之人都會做的事情。
林蘇懂,謝東顯然也懂。
然而,懂得了這個還不夠,必須有決絕的心思、敏銳的視覺、全盤的權衡考量,才能支撐林蘇踏出這關鍵的一步。
謝東輕輕點頭:“那則流言,伱如何看?”
“學生於此事一無所知,談不上看法,隻不過學生知道,仙朝繼承人肩負億萬民之望,肩負仙朝傳承,斷然馬虎不得。”
謝東輕輕一歎:“是啊,斷然馬虎不得,然而,朝中大員嘴裡如此說,內心的思緒卻是萬千。”
“但凡為人,均有立場,此即為屁股決定腦袋。”
“屁股決定腦袋!”謝東哈哈大笑:“林學士如此文道天驕,此言有失粗俗也。”
“學士本是粗鄙之人,深知大學士性情向來不羈,是故狂放大膽,還望大學士見諒。”林蘇躬身。
“屁股決定腦袋,話雖粗俗之至,但道理卻也是深刻之至!”謝東輕輕點點手:“本座開個玩笑,林學士莫要在意!”
“是!”
“你適才言,對此事一無所知,是故,談不上看法,倒也是正理,目前你身為文淵學士,本有資格查閱資料,不如今日你就入文淵書閣吧。”
林蘇霍然抬頭:“文淵書閣?”
“文淵書閣,原本普通學士亦是不能參閱,但是,你是本座特許!”謝東目光一落,盯著他的眼睛。
林蘇慢慢站起:“大學士如此看重,學生誠惶誠恐也!”
“去吧!”
“是!”
林蘇離開大學士閣,沿著狹長的通道一路向前。
他的臉上,帶著幾許激動,他的內心卻是更激動……
因為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就在這間書閣之內。
文淵書閣,名字普通,但實際上一點都不普通。
文淵有三閣,雜閣、報閣、書閣。
雜閣記載各類江湖傳聞,報閣記載各類事件,這是普通學士可以隨時參閱的。
而書閣,涵兩閣之長,裡麵記載的東西大多都是最高端的、最重大的東西。就不是普通學士可以隨時接觸的了,隻有大學士能夠隨時隨地,其餘人,就需要大學士特許。
他需要了解各大仙宗。
他需要在無心大劫到來之前布下大局。
他肩頭還擔著時空神殿的一個交易。
關於時空神殿的信息,在這方天地似乎也是一個禁忌,少有人知,但這間書閣之中,一定有這方麵的記載,而且是絕對權威的……
隻看他能不能找得到。
“林學士!”前麵一座書閣之前,一名白衣文士微微鞠躬:“文淵書閣,向有時間限製,任何人入內,隻有三個時辰可用,三個時辰一到,書閣自動關閉,同一人,三個月之內不能再度進入。是故,林學士需要抓緊有限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