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已經對羅威納不致命了?!
氣血上湧,我閉氣咽下去。右臂脫臼,我咬著牙跪在地上,用左手拿著將右手平按在地麵,再扶住右上臂,猛力將肩部靠向右臂,接上了。
對麵可能因疼痛而不停甩著大腦袋的羅威納,突然發現我已經站起來了,又是一聲怒吼,張著大嘴撲了過來。
我想同對付大丹一樣,給羅威納在頭頂傷口處轟一拳。但右臂明顯的不適感,讓我不敢冒險強用剛剛接好的手臂。餘光掃了一下腿上綁著的手槍,我絕對沒有把握在兩秒內拔出來瞄準開槍。
那就隻有耍賴了。
仗著身體尚且靈活,終是比對方肩背海拔高出了三十多公分。一個側搖緊貼著羅威納避開了牠巨大的頭顱,與犬頭同向貼靠在牠右前腿外側。右手揪住羅威納耳朵根部,左手去摳抓牠頭頂的傷口。手指到處,才發現子彈是嵌在頭骨上,沒有打穿。
子彈嵌在頭骨上,對羅威納還是影響很大的,再被我摳進傷口,手指摸索到子彈便用力向下按,本已基本停止流出的血順著傷口周邊迅速地溢出來。
但任是我指頭如何用力,任是傷口處血液流淌,子彈卻嵌在頭骨中一動不動。右手中的耳朵已經被指甲緊摳拉扯得破損了。疼痛之中,狂亂擺動之中,羅威納一下一甩地向我的方向掙紮牠巨大的狗頭,鋒利的犬牙,已經再也按不住的咬向我的右臂。
電光火石之際,我左手攥拳向羅威納頭頂傷口猛力一捶,再全身繃緊借右手猛推狗臉之力,向後跳躍,落地已是遠離三、四步距離。
來不及看右臂上犬牙劃過的傷口,疼瘋了的羅威納已經一個衝刺撞進懷裡,再度將我撞出三、四米遠倒在地上。還未穩住身形找機會跳起來,隨著“嗚”的一聲低吼,一張長長的大嘴便咬在我剛剛側著抬起的右肩後方,咬合的衝力、加兩隻巨大的前爪將我徹底按在地上,整張右臉也砸在地麵被狠狠地挫了一下。
是大丹。羅威納雖然撞飛了我,但頂門的傷口和子彈,同樣也給了牠很大的打擊,此時半大牛犢一樣的羅威納正搖晃著大腦袋,步伐踉蹌地發出一種狗娃子挨揍後一樣的哀鳴。而兩度跟在羅威納後麵偷襲,兩度被我打出局的大丹,再次抓到了戰局的空隙,果斷出口。
我多舛的右肩幾乎被咬個對穿。待感覺“咬住了”,大丹便開始興奮地用力撕扯,一雙大爪子配合著利口,雙向同時用力。被反向按咬在肩背上,痛急一時的我竟也難以聚起反撲的力量。
好像要玩兒脫了!
趴在地上我嘲笑自己。僅僅隻是看到對方顯露給自己的力量就敢於妄想“馴服”,就妄想“稱量”對方?
右臂基本用不上力了。摸索著打開右腿上的槍套,強擰著深陷犬口的右肩,忍著筋骨斷裂的劇痛,將手槍提到胸前地上。終於,完全斷了,右臂雖然還在身體上,但裡麵肩胛骨、筋腱和身體前方的部分皮肉,已然斷了。
隨著大丹的撕咬,上半身被抬起,我迅速地用左手摸到地上的手槍,任由大半的身體重量吊在右肩。扭頭看著幾乎完全包裹住我右肩和半隻上臂的巨口,再向上是眼眶流血後汙染了的一張黑長絨毛臉。
“好孩子,這不是你的錯。”
槍口頂上大丹的眼睛——“砰”!
“砰!”我也重新摔回地上,右邊身體上帶著大丹大大的頭顱和半邊身體。痛感好像又消失了似的,整個右肩臂都麻木了。但我沒有時間修理自己,一邊半爬起來不管不顧地挖著被大丹咬住的右肩,一邊睃著羅威納的動向。
在哪兒?這狗東西到哪兒去了?
猛然間,在左腿被咬住的同時對方發力拉扯,將依然困在大丹口中的我扯得半截身子懸空伸展開,慌亂中手槍向著腿後方向胡亂地開了一槍,然後,左腿被鬆開,人摔在地上。
子彈並沒有打中羅威納,隻是槍聲對牠已經有著一定的震懾力了。心裡剛剛鬆了一點,緊跟著左腿再被咬住,再被拉扯,再——被摔下。
原來羅威納感到在用力向已方拉扯無果後,一邊繼續用力咬住向已方拉扯,一邊腳下不停移步不斷調整用力方向。又發現一時咬不斷又扯不動時,便口一鬆,再調整一下下口的位置,再咬住,再撕扯。反複幾次。
趁著羅威納調整咬合位置的間隙。我放下槍用左手拿起右手塞進穿過大丹咬在我肩頭的大嘴中,用右手殘存的感知扳住自己的後頸,以小臂壓住大丹的下頜,左手扳住大丹的上頜猛向外推去——
大丹的上半張臉被撕開了,明顯有著傷口的鼻子直直向上指向天空後,再垂下來不輕不重地砸了一下本就傷痕累累的前肩。吐出一口氣,在左手的幫助下,將右臂拔出犬口,放鬆垂下。來不及將背部從大丹的下頜牙叢上拔下來,羅威納再一輪的撕扯又開始了。
為穩住身體,我隻能以左肘拄地,左手臂扣緊地麵,身體向左邊躺,將左半邊身體壓住,抬起右腿順著被拉扯的左腿盲蹬出去。
“哎嗚”一聲,左腿又被鬆開了。
機不可失。看也不看後麵的狀況,我縮回右腿配合左臂,整個人縮著跪坐起來。以右腿受力,左手伸到右肩上,咬著擠到臉邊的衣領,狠狠一推,大丹的下頜拔開了。
完全脫離了我的肩背的大丹巨口,帶著身體重量從我整個右邊手臂和右背部劃過掉到地上。儘管我是蜷跪著,海拔極低,鋒利堅硬的犬牙最後還是為大丹劃了我多條不淺的血道子。
得到“自由”的我,迅速將手槍握回左手裡,左腿感覺著骨頭還沒斷,但皮肉已經破爛成一片了。暫時站不起來,隻能跪坐在右腿上,準備迎接羅威納再一次的進攻。
小五黑跑了,大丹沒了,孤家寡狗的羅威納依然選擇了“戰鬥”。是變異後沒有了正常動物的趨利避害本能?還是在牠的理智分析下,覺得再努把力,我就能夠如願成為牠口中之食?或者,根本就是完全人性化的不甘?
我不知道,我隻預感到,如果再有一次大丹那個級彆的啃咬,我的旅途就真的到此為止了!
眼前羅威納的血口也已勝券在握地、不管不顧地衝著我撲來,似乎再來一口就可以將我整個咬碎了似的。穩穩地舉起槍,迎著羅威納的巨口——
“砰!”“哢嗒?”兩槍隻響了一槍。
完了!彈匣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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