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巡邊”,就要做好一番準備。
根據已有的山豬襲擊報告,與馮宣幾人進行了一番遭遇戰可能出現的設想與推演。最後,我們開著兩輛軍卡,帶著足夠的彈藥和甜瓜,以及讓我一眼看到就抓在手裡不舍放開的三枚新型號攻堅彈。直奔那些盜搶了軍方的車輛,自行組隊離開營地來此的人與山豬相遇的地區。看著我手裡的彈筒,馮宣先是皺眉,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大概比小汽車堅固得多的山豬,在我現體質條件、速度的前提下,完全可以用這個試試。
山豬(學名usscrofa)。戰鬥力極強,食譜極廣。豬和人類是世界上少數的幾種不挑食的動物,這種特性帶來極大的生存優勢。曾有人說,如果沒有人類的突然崛起,霸占地球的可能就是豬了。當然,直到今天,也沒有關於豬能像猩猩一樣,會自主利用工具的報道。
早在兩千年前,《詩經·小雅·漸漸之石》“有豕白蹢,烝涉波矣”,就描述了將帥們行軍打仗在路上遇到一群山豬。現代科技追蹤得知,山豬的活動範圍,可達0-00平方公裡。就京城各區而言,現在除了朝陽區,哪個區的麵積都在一群山豬的日常“通勤”範圍內。
國人對猛獸排序是“一豬、二熊、三老虎”,山豬的威脅程度絕對是排在熊和老虎之上的,因為山豬的性子特彆獰,熊和老虎知道你不好惹還會逃走,山豬就直接和你不死不休的。
汽車沿著公路疾馳,馮宣不斷地用手機拍攝,觀察著路上植物藤蔓的生長。那些或粗或細的藤蔓,竟然沒有去纏那些高大的樹木,隻是在橋柱、燈柱上不斷纏繞。沒有纏繞之處時,便匍匐於地麵、橋麵,沿著路麵向四周“爬行”。若不是藤蔓還過於纖嫩,路麵已經無法行車了。但根據過往對藤蔓的認知,老化、硬化,是早晚的事。並且,有些斷藤在脫離本枝後,還能自行尋找土地,紮根重生,仿若有了智慧一般。這就不免讓人脊背陣陣發涼。
那些人與山豬相遇的地區,離古城不過百多公裡,但現在的路已經不是末世前的通暢,這個距離也足足趕了三個多小時。麵對已經開始準備提前下班回家的太陽,我們必須找個晚上可以落腳的地方了。
從公路匝道下來,道路邊上的路標指示前麵是西鄉。這裡雖然看著偏些,但因前麵幾十裡就是原本的山林,引得許多人在此建了彆墅,蓋了新樓,一時竟也呈現出一派低奢的繁榮。今日,整個西鄉靜悄悄的,除了躲在屋裡、暗處的喪屍,已經沒有一個活人在此出現。剛蓋好幾年還沒賣出一小半的彆墅、樓區,就空到了今天,成為村裡喪屍經常遊蕩檢閱的地方。
彆墅基本為三層,由於是依小山而建,所以每層的景致都各有不同。當時的宣傳語可是“靠山高遠,前景開闊,位高顯赫,財源廣納,永保安康”的寶地樂土。
挑了一間從外麵看相對“乾淨”的,位置在路口稍裡的彆墅。沒動槍,沒動刀,我隻是將在裡麵流連的喪屍轟了出去。將兩輛車並排頭向院門停穩,馮宣三人進了樓,準備煮點速食。我則來到樓頂平台,隨意的靠坐在煙道邊。
這可以說是我第一次真正身處末世的野外,前麵不過十幾公裡,就是我一直想都不敢深想的變異獸的天下。這一路的見識,讓我意識到,這次末世,絕不會那麼簡單,如果隻是那些簡單的喪屍,哪怕是政府現有的力量,哪怕會有一定犧牲,也能逐步消滅。那麼這就隻是災難,不會被稱之為末世了。
抬目遠眺,入眼的則是那綿延的望不見儘頭的山林。路邊大片曠野,清冷的風吹過,透著絲絲涼意,多半人高的雜草翻卷低伏,成片搖晃。草叢之中,隱約可以看到幾頭已變得無人認識的小獸,發出吱喳嘰嘎的怪叫,在草叢中嬉戲穿梭。它們或尋找鮮嫩粗大的野草根莖啃食,或一把抱住剛從土中鑽出的碗厚盤大的昆蟲,咬得哢哧哧汁水飛濺。
天一點一點的黑了下來。這鄉間空氣出奇的好,加上周圍都沒有了光源汙染,可以看到深藍色的夜空和滿天星鬥,一輪彎月,攏著塊薄雲輕紗,斜掛在山頭,撒下微弱清涼的光輝。
就在這輪彎月之下,暗黑的曠野之中,嘶吼聲明顯多了起來,此起彼伏。喪屍紛紛走出白天躲藏的地方,成群結隊的聚集在小鎮的街道、空場。數量成千上萬,感知中都是皮膚青白,身上衣服肮臟破敗,開始散發著餿臭氣味的普通喪屍。雖然其中夾有一些體質明顯比其它喪屍強出一截的,但數量極微。此刻全都隱藏在漸濃的夜幕之中,形成一團團模糊的移動黑影,讓人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在遊蕩。但更遠距離的黑暗裡十餘隻綠色光點在月色的映照下忽亮忽滅,閃亮時暴露出嗜血的凶光。
“有變異狼!收拾行裝,準備上車。不要亮燈,不要出聲。”
我匆匆對馮宣他們說了一句,便又回到樓頂死死盯著遠方黑暗之中的綠色光點。綠色光點的主人,是一群個頭已經超過半大牛犢,口外獠牙堪比劍齒虎的變異灰狼。
如果這些狼的目標是這裡,那麼不用五分鐘就會到達。如果還沒有離開小鎮的話,哪怕火力再強也擋不住那變異狼群的衝擊。隻是看著它們好像並沒有往這邊潛行,而是在埋伏著什麼。對方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