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我看的很清楚。我會向上彙報你的行為。你彆想糊弄過去。”
車窗外的景色在不斷地倒退,遠方的鼠群也徹底地消失於視野之外。聽著耳邊屠敏的念叨,我的心情好了一點:
“我對你的命令有執行的義務嗎?是,我是故意的。你去彙報吧。我肯定不會攔著你。放心。”
“馮隊長,你聽到了吧。到時候,你可不能包庇她,做偽證!”
屠敏終於拿到了我的“錯點”,語氣中露著明顯的開心。隨著我嘿嘿嘿的笑聲,馮宣一臉無奈、“恨其不爭”地回頭看了屠敏一眼:
“屠大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活的?你沒有給我精鋼的籠子。也沒有什麼可以臨時禁錮,那可能把卡車啃漏、抓爛的牙齒、利爪的工具。用什麼,我的皮帶嗎?我的皮帶也就能把陸小簡,在她願意的前提下,拴在卡車頭上,一會兒。啊!——”
我的帽子如宋峋打歐陽褚一樣,砸在了馮宣頭上。車上靜默了。直到快進了城,車上都一直保持著鴉默雀靜的狀態。屠敏不再吭聲,馮宣和我也不好“談笑風聲”。城門在望之時,馮宣呼了口氣,一把搶過對講:
“小吳,你們在門口停一下,咱們換下車。我和陸同誌帶李老去見領導,你們配合鄭老的助手和屠大夫,把鼠屍清點歸庫。”
聽著後麵屠敏動了一下的衣物響動,終是沒有再說什麼出來。換了車,隔窗看著屠敏在後座上微垂著頭,一聲不響的樣子。馮宣乾笑了一下:
“人還小,再經點事兒,就好了。”
“嘁!小?比我還大了足足兩歲。往好了說,整個兒就是讀書讀傻了!當哪裡都是她家呢。也就鄭老臉皮薄,由著她在實驗室指手劃腳。”
會議室。
“老鼠?麻煩點,但還不是很麻煩。至少算不得真可怕。先推平接近城外的樹林,動靜大點,看能不能轟走。逼它們進山。不走的,就得請軍隊拿大炮轟了。”
轉著圈,搓著手,看著躺在平車上的還未清醒的李長庚,聽著馮宣的彙報,鄭老大夫牙露得快趕上李老頭兒了。
“你們還是先安排李老爺子住下吧。還有老鼠的事。您心放早了。老鼠,記仇,懂示威會報複。那牙口,一群一起找您來,一天不到就能把您的實驗室啃光。要想弄它們,就得一鼓作氣。至少一片林子的一氣乾掉絕對的數量。否則,引來仇恨,給你打洞進城,誰也吃不消。”
我突然的聲音,讓現場靜了一下。鄭老大夫抬眼看著我,點點頭:
“是的,我們有些失態了。李老哥就住我旁邊屋子。有問題我可以隨時問。打老鼠,那就是軍隊的事了。嘿嘿!”
“引水不易,可以試試毒氣。毒氣灌鼠洞。”
“空投最安全,空投麻藥毒氣,然後再出動人馬清理。”
“化學滅鼠——空投毒餌,塞在咱們打到的變異獸肉裡。”
……
聽著會議室裡亂哄哄的一片,我悄悄退了出來,抱著雙臂靠在樓道大玻璃窗邊,看著樓外街道上匆匆往來的人們,就那麼呆呆的看著,再聽不到周邊的聲音似的,又陷入一種看默片的狀態中。
“我會盯著李老的生活安排工作。你狀態不太好,先去休息吧。”
馮宣不知什麼時候也溜了出來,突然在我耳邊低聲說話。愣了一下,回頭對他笑笑:
“拜托你讓領導們多看看,李老在地鐵站的生活環境照片、錄像。而且李老頭兒在你手裡的實戰作用,應該不低於我。甚至,牠比我更能對喪屍‘下得去手’。比如,在喪屍密集處放置爆炸裝置什麼的。一輛小行李車就可以拖動的重量,李老頭兒完全做得到。牠就算改吃變異獸,估計也就一個多月到兩個月的清醒日子了,你不好好在這些方麵利用,浪費在沒有結果的實驗室裡,真的太可惜了。”
“我懂你意思。如果牠必須死在我們手裡,我努力讓老頭兒死得有尊嚴!”
“謝謝你!”
“怎麼謝?還你一下!”
馮宣摘下自己的帽子,舉在我的頭頂,做勢要砸一下。看我縮住了肩,閉緊了眼,頷首皺眉,等著挨砸的樣子。他笑了,帽子輕輕在我頭頂砸了一下:
“山豬跟卡車都撞不壞你,跟我這兒裝嬌柔!去休息去玩吧,有些事沒必要生氣,也彆操太多的心,任性點其實挺好。其實咱們都一樣,今天、此刻,神氣、霸氣,也許一會兒突然來了任務,就得拿命往上堵了!不犯大紀律,不違背基本良心,不真乾‘恃強淩弱’的事。末世嗎,咱們衝一線的,開心點任性點,沒問題!”
“那你去找兩箱酒,紅的、白的、啤的、黃的都行,打從末世開始,我就沒碰過這玩意兒了。試試看,還能不能喝。你要怕人說閒話,把小吳小趙都喊上。用我的名字去多領點你們愛吃想吃的。我去找鄭老他們切盆刺身去。”
馮宣哭笑不得了:
“閒話?你真逗!真有的話隻怕是:昨天一場酒,小陸把馮宣拆了當刺身下酒了。哈哈哈哈!”
猛抬腳虛踢了馮宣一下,腿上帶起的風依舊撞了一下馮宣。隨著一聲“我去!”馮宣撣撣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搖搖頭,苦笑著走了。
——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
你對自由的向往
天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無牽掛
穿過幽暗的歲月
也曾感到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