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華的靈體從她的魔識之海中飛出，見到了她這番模樣，暗含擔憂，“未黎，快停下，你再這樣下去會再失控的。”
未黎依舊雙目緊閉，運功吸納屍煞魔力。
“失控？”
她的聲音裡似乎暗含了一抹嘲意，“何為失控？”
她早已沉淪在失控的漩渦之中了，又哪來的“會再失控”？
霜華不解她這話的深意，靈體所化的小小身體眉心緊蹙。
其實這些年來，霜華覺得自己是愈發看不懂她了。
有種失控之感，也從她的心底裡漸漸生起，令她愈發不安。
霜華抿了抿唇，想了又想，才慢慢道：
“當年在萬魔窟中時，你明明有很大的機會可以吞儘所有的魔，能更早一步提升實力，更快一點邁入魔君甚至是魔皇等階……而你卻忽然停了下來。
‘越是無序的吞噬，便越是難以自控，就像心中有一道無形的坎，若是邁過去了，便無法再回頭，永遠都沒法停下。’——這話，也是你自己說的……
我曾以為，你已經在自己的心中立下了一道坎。可今日看來，你早已打破了自己心中的那一道坎。”
未黎睜開了雙眼，陰冷的紫瞳裡湧動著無法分辨的意味深長。
“所以，我這是如你們所願了，還是令你們失望了？”
霜華蹙眉，像是不知如何作答。
未黎不再閉眼，身上的吞噬之力也未曾停下。
“是人是魔又如何，魔者，本就是互相吞噬的存在——這話，不是你們告訴我的麼？”
霜華：“未黎，你我的性命早已綁定在了一起，你我的利益都是共同的，我不會害你，隻是擔心你。我隻是怕你再次失控，到時候，神智再生混亂……那可怎麼是好？！”
未黎：“當然，你說得對，你我的性命早已綁在了一起——所以，想要活命，就彆再自作主張的為我謀算……當年你暗算白若，令她被血魔分食，逼得我暴怒出手，失控吞噬了所有血魔……你是知道的，這件事我一直記恨在心。所以，你難道還不知道自己做得越多，我越是生恨麼？”
霜華再次默然，良久無言。
若沒有她當年的謀劃，未黎絕對不會這麼快的提升等階。
但也是因為當年她間接害死了狸獸白若，她與未黎聯手斬魔的情誼不存，徹底離心。
直到夜裡，未黎吞儘底下所有的屍煞魔力後，神智似乎仍舊清醒的模樣。
霜華才再次問道：“夜芒界和屍煞界都已被你徹底收服，那麼現在你可以跟我說說，接下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了吧？”
“當然。”未黎輕笑一聲，單手撐著臉側，“你們所謂的區區魔主又有什麼意思，要做便做這天下之主，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轟隆——
天上無端響起了一道驚雷，像是未黎的這句話觸到了天道的逆鱗。
未黎絲毫不懼，麵上的笑愈發張狂，“將來我若是不慎隕落，便讓這天底下的魔都為我陪葬！”
霜華駭然，看著未黎臉上的那一抹笑，再次久久不能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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