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林這才如夢方醒,然而已經晚了,又有幾個人圍攻了過來。喬楠將手上的這個歹徒當成沙包,朝著他的同夥就推了出去。趁他們撞得暈頭轉向之際,喬楠一個肘擊讓一個人鼻血橫流,隨即他又抓住兩個人的頭發,將兩個人的頭狠狠撞在一起。“砰”一聲巨響,兩個人就暈過去了。至於會不會造成腦震蕩,那就不好說了。
喬楠收拾完這些小混混,正好孫瑞陽帶著警察趕過來了,喬楠也終於鬆了口氣。他回頭一看,魏成林被這場景嚇得六神無主,蜷縮在牆角不敢動彈。喬楠一看就窩火,踹了他一腳“給老子起來!你自己闖的禍,還好意思窩在這裡?”
魏成林滿臉淚痕,抖得像風中的樹葉。喬楠真的想把他提起來,劈頭蓋臉地揍他一頓。可轉念一想,好像少了點兒什麼。他一拍腦門——趙宇跑到哪裡去了?
他急得轉了好幾圈,魏成林這才顫顫巍巍地往巷子深處一指“有兩個人往那兒跑了。”
喬楠暴跳如雷“你他媽不早說!”
看樣子,他們是從韓國食品店的後門跑了出來,跑向了巷子深處。喬楠有種不好的預感,這裡魚龍混雜,萬一歹徒手中有凶器,那茫然追出去,說不定會受傷。喬楠也感到後背發涼,可是他彆無選擇,隻能全力去追。
他沒有猜錯,剛才那個站在韓國食品店門口的男人,正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利刃,衝著趙宇揮舞著。趙宇胳膊流著血,但是沒有退縮,還在對那個男人嚴防死守。男人突破不了趙宇,轉過身來,卻遇見了更加凶神惡煞的喬楠。
喬楠一個眼神,趙宇勇猛地衝上去,從背後鎖住了那個男人的喉嚨,喬楠飛起一腳,踹掉了他手裡的刀。二人齊心協力,終於製服了這個歹徒。
“沒受傷吧?”喬楠喘著粗氣問道。
“胳膊劃了一下,沒事。”
二人疲憊不堪,卻又相視一笑。他們曾經默契合作,奪得“精英之劍”;現在又齊心協力,擒住歹徒,是不折不扣的黃金搭檔。
喬楠還沉浸在短暫的成就感中,趙宇卻不聲不響地暈了過去。喬楠這才發現,原來他被劃傷的不是彆處,而是動脈,鮮血早就把衣袖給濕透了。
喬楠向來沉著,此時卻慌了——他還沒有畢業,難道就要麵對生離死彆?還好警察及時趕到,該抓人抓人,該搶救搶救。大夫看了一眼,留下一句“死不了”,便開著急救車呼嘯而去。喬楠要留下來錄口供,沒能去陪他,頓時失魂落魄。
不知過了多久,喧鬨的廣場安靜了下來。魏成林、孫瑞陽坐在廣場邊上,神情有些呆滯,喬楠也感覺不太真實,好像做了一場夢。
他們三個,曾是吉祥路的鐵三角;兩個小的,曾是喬楠的左膀右臂;在遙遠的童年時代,他們曾夢想著跟喬楠打出一片天地。時過境遷,他們竟然相遇在這裡,兩個小的,都是那麼的狼狽不堪。
“魏成林!”喬楠無比憤怒,板著臉問道“你是怎麼搞的?”
“我,我……”魏成林低下頭,又哭了起來。
“怎麼動不動就哭哭唧唧的?老子同學因為你受傷了,老子想揍死你!你再哭試試!”
魏成林捂著臉,哭道“我再也不敢了……”
喬楠對他這幅窩囊樣很無奈“今天的禍全是你闖的,如果我同學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等死吧!待會兒好好跟警察叔叔交代清楚,像個爺們兒一樣,聽見了沒?”
魏成林擦乾淚水,默默點了點頭。
到了某刑偵大隊,喬楠先去做了筆錄。對方一看他的紅肩章,便知道他是軍校學員。確認了他的學員證,便問道“怎麼這個時間出現在火車站?”
“運送涉密物資。”
省城是軍事重鎮,警察同誌秒懂,遂不再細問具體是什麼東西,轉而問道“外麵那倆高中生,跟你是什麼關係?”
“一個大院長大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來省城。我猜,可能是上高一那個離家出走,上高三那個找他來了。從小到大,他倆感情一直不錯。”
喬楠並沒有看到喬琳給他發的短信,他甚至都沒有帶手機出來。他在代客車裡晃蕩了一天,悶得差點兒暈過去。下車後,他擔心媽媽的身體,才給妹妹打了個電話。除此之外,他對吉祥路發生的一切都不知情,包括魏成林離家出走、孫瑞陽來省城參加比賽。所以,他救下這兩個孩子純屬巧合,或許這就是老天爺冥冥之中的安排。
警察又問了一些細節,喬楠一一回答了,末了喬楠說道“警察同誌,您可得給我們開一個證明,否則我們幾個就是擅自離隊,要受處分的。”
警察笑道“這個自然,也多虧了你們幾個學員幫忙。放心吧,證明會開的,如果能查清這個團夥的販毒事實,肯定會給你們請功。”
喬楠倒沒想著請功,能救下這兩個孩子,他就心滿意足了。口供都錄完了,他也該歸隊了。出來的時候,他看到了孫瑞陽坐在椅子上,臉色非常不好。
喬楠問道“魏成林呢?”
“還在裡麵接受調查。”
喬楠又問道“你怎麼也在這裡?你倆結伴離家出走了?”
“不是的喬楠哥,我……”孫瑞陽猛然一拍腦門“我下午還得考奧數!”
“你!”喬楠也很著急“這麼重要的比賽,你不在學校裡待著,跑到這裡乾嘛?”
孫瑞陽一看表,已經下午一點了。他什麼也顧不上了,抓起書包就往外跑。一個老警察聽說他是見義勇為的好少年,便拉住了他“等等,我送你去學校。”
坐上警車,一路上風馳電掣,半個小時就感到了。孫瑞陽跟老警察道了謝,老警察笑容滿麵地鼓勵他“加油考啊,你一定能考個好成績!”
孫瑞陽萬分感激,他朝著考場一路狂奔,跑著跑著,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排山倒海般地向他襲來——毫無預兆的刺痛刺穿了胸膛,緊接著,心臟毫無規律地跳動著,將他所有的力氣一點點地抽走了。
他的身體開始不聽使喚,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直到一個老師不停地晃著他,問他“同學你沒事吧”,他的意識才一點點恢複過來。
“老師,我沒事,現在還可以進考場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這個樣子,怎麼能參加考試?”
孫瑞陽的笑容一如往常燦爛“沒關係,我能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