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年!
看著滿地碎片,喬建軍心都要碎了。這些年為了還債,他過得極度節儉,不知道被砸壞的這些東西要花多少錢才能修好?
唉,當初就不該說“下個月就能把債還清”!
老董揉著胸口,氣哼哼地說道“你們也太不懂事了,要打架就去外麵打,砸人家東西算什麼本事?你們就該賠!要是不賠,就讓警察把你們抓走,把你們全給突突了。”
老董顯然還沒有恢複過來,說著說著氣就不順了。不過新版本的“元寶”無比威猛,從理發店衝了出來,看到這麼多人,也不知道該咬誰,索性先衝著天空一頓狂吠,假裝自己戰鬥力爆表。
楊樹終究是成熟一些,很快便做出表態“叔,是我不對,我不該把他們引到店裡。這個月工資我不要了,就當賠償了吧!”
老董搶先說道“又不是你砸的,你為什麼要賠?要賠也是鬨事的賠啊!”
已經到了深夜了,對夜生活為零的港城來說,這個時間意味著絕對安靜了。可是剛才那一場鬥毆終究破壞了這條巷子的寧靜,引來好多街坊鄰居圍觀。那幾個學生終究經不住指指點點,嘟嘟囔囔地放了幾句狠話,眼睛瞟來瞟去,像是在伺機逃跑。
喬建軍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們的神色,向前緊走幾步,說道“你們打壞了三張照片,重新做鏡框,需要二十塊錢;水杯碎了十來個,差不多得三十塊錢;桌子上的醬油、醋全撒了,罐還得重新買,還有燈泡碎了兩個,我粗略算了算,加起來得一百塊錢。這個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我是個講道理的人,也希望你們講道理,該是誰弄壞的,誰就得賠!”
眼鏡男立刻嚷嚷起來“楊樹偷了我身份證!這個賬該怎麼算?”
“就算他偷了你東西,你就能來我家撒野嗎?你跟你同學打架,就要把你同學家給毀了嗎?更何況,你有什麼證據說是他偷的?”
這些學生都常來吃餛飩,知道吉祥餛飩館的老板是個性情溫和的人,可是他的聲音一高,卻讓人不寒而栗。
眼鏡男鬥膽說道“晚上第二節自習的時候,老師讓我們填表,我把身份證拿出來了。下課之後,我把身份證放在桌子上了,去了趟小賣部,回來的時候,我的身份證就不見了。我是倒數第二排,楊樹坐在倒數倒數第一排,周圍又沒有什麼人,他拿我身份證,豈不是易如反掌?我告訴你,他這就是報複!故意惡心我呢!”
楊樹往前緊走幾步,看樣子又要對他大打出手,卻被老董給攔住了。隔著老董,楊樹激動地說道“你有身份證也不一定能考上大學,我才不稀罕偷呢!”
眼鏡男神情古怪“嗬,你偷完之後,明天就回東北了,我要是今天發現不了,我找誰要去?果真應了那句話,東北人都……”
“住口!”喬建軍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猶如猛虎下山一般,震得眼鏡男不敢張嘴。
“衝你說話這個德行,我要是楊樹,我也揍你!你讀書都讀了些什麼?讀得這般小肚雞腸,出口傷人?”喬建軍湊近了,厲聲道“你砸壞了我店裡的東西,我隻要你一百塊錢,你還不知足?非得我報警,你才害怕嗎?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你們快要高考的份上,我早就打110了!現在,我就要你辦幾件事。第一,閉嘴,不準再進行人身攻擊;第二,賠錢,我不管你們誰是頭,今天不把錢留下,我就不放人;第三,今晚我回去問清楚,如果真是楊樹偷了你的身份證,我就算打斷他的腿,也要把他拖到二中,去給你道歉。”
眼鏡男一行人驚訝得張大了嘴巴,眼前這個正氣凜然的爺們兒,還是那個整天樂嗬嗬的飯館小老板麼?他眼睛中透露出的寒氣,肯定不是突然間冒出來的……如果眼神真能殺死人,那喬建軍肯定會有這項本領。莫非,他曾經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厭倦了廝殺,才隱居在這條小巷子裡?
眼鏡男一行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好幾步。他們內部互相推諉扯皮了一番,誰都不願意出這個錢。小平頭換了個策略,可憐兮兮地說道“老板,我們都是學生,又不是故意來砸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們吧!”
“啥玩意兒?”喬建軍側了側耳朵,聲音又高了幾個分貝“饒了你們?你們就是被饒慣了,才這麼無法無天吧?彆人慣你那些熊毛病,老子可不慣!砸壞彆人東西就得賠錢,這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協商無望,又迫於喬建軍的眼神壓迫,他們總算湊出了100塊錢,眼鏡男不情願地遞給了喬建軍。
“兩隻手!給長輩遞東西的時候,要兩隻手。”
眼鏡男嘟囔了一句“毛病真多”,可是被喬建軍一瞪,他還是乖乖地用雙手遞上了100塊錢。
喬建軍接過錢,說道“明天下午再來店裡一趟,這一百塊錢,多退少補。”
“那……您能對李老師保密嗎?我們沒幾天就得高考了。”
喬建軍冷笑道“現在知道害怕了?剛才砸東西的時候怎麼不知道?”
“剛才被他們一攛掇,腦子一發熱,也不知道怎麼就……但是以後肯定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我跟您保證!”
“我也不想毀你們前程,知錯就改,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