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年!
“喬琳,你最近跟文婧聯係了嗎?”
收到哥哥的短信後,喬琳第一反應居然是哥哥手機被盜號了。
這都過去一年了,這家夥怎麼又想起前女友來了?
“她都不是你女朋友了,我跟她也沒什麼好聯係的了。”
“噢,知道了。”
“噢”至少要比“哦”柔和一點吧,喬琳這樣說服自己,才沒有被哥哥的語氣給氣死。
本以為他發完神經也就過去了,誰知道過了好一會兒,他又發過來一條信息“怎麼回事呢,她的好朋友也聯係不上她。”
喬琳這才擔心起來,趕忙撥通了那個塵封已久的電話號碼,傳過來的聲音卻是“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她急忙把這個情況彙報給了喬長官,喬長官的回複簡單粗暴“還用你說。”
如果不是隔著手機,喬琳早就一腳踹過去了。她略微思考了一番,心想哥哥肯定憂心如焚,便說道“你也彆太緊張了,她可能去國外了,不用這個號了,也有可能手機被人偷了。”
“噢,還有偷手機的小偷呢。”
……
哥哥真是塊木頭,好像剛剛知道這個事實。也是,他長得又黑又壯,彆說小偷不敢偷他了;可能他坐在公交車上,那車上的小偷也就變成良民了。
喬琳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個學期她很忙,而且糟心的事也很多。沒能出國交換也就罷了,原本穩操勝券的國獎,最後卻給了劉積極。媽媽來北京開會幾天,正好國獎結果出來了。她一看自己落選了,一下子就掉到馬裡亞納海溝裡去了。
大一兩次期末考試,她的綜合測評成績都是第一,彆的同學甚至跟她開玩笑,讓她拿了國獎後請客吃飯。喬琳還是挺謙虛的,說大家都很優秀,最後不一定誰得呢。
在結果出來的那一瞬間,她差點兒哭出來,但是又很慶幸,自己沒有把話說死,最起碼給自己留了個台階下。
在評選國獎之前,劉積極接連獲了兩個獎,一個是大學生暑期創新實踐,另一個好像是某個征文比賽的一等獎。有了這兩個獎項加持,尤其是創新實踐獎,一下子就把喬琳給比下去了。
喬琳曾蹲在枕石橋邊哭著給男朋友打電話,不管用;曾在床上打坐,一遍遍默念“功名利祿都是身外之物”,也不管用;最後跑到舞蹈隊練功房張牙舞爪地跳了兩個小時,除了累得不能動之外,心情沒有任何緩解。
“那麼不服氣,就去問問班主任,或者團委。”慕容給她支招“現在還在公示期間,有任何疑問都可以提啊!”
雖然媽媽就是老師,可是喬琳很怕找老師。在漫長的學生生涯中,她有一大半時間非常自卑。想起這些來,她有點兒怨恨媽媽。在那個最需要培養自信心的年代,她卻被媽媽打壓得一塌糊塗,以至於現在都沒有自信。
慕容倒是自告奮勇地陪她去找老師,喬琳幾乎是被她拽過去的,然後又被她一把推進了團委辦公室的門。她結結巴巴地說明了來意,人家老師就說,她綜合測評就比劉積極高兩三分,人家得了兩個獎,已經把她甩開一大截了。
喬琳聽了這話,就灰溜溜地退出來了,也沒問問加分細則。她坐在教學樓的台階上,再一次懊惱不已,為擦肩而過的國獎,也為自己的膽小懦弱。
慕容也被她氣得跺腳“你平時也挺虎的,怎麼一到這個時候就慫了?”
喬琳默默地聽著她罵自己,沒有辯解,因為她也不明白,怎麼就慫了。
慕容嘮叨了半天,最後跳了起來“哼!你看人家舞蹈隊的女生,各個氣場爆表,你呢?怎麼就這麼慫?”
至少應該問問,得獎時間有沒有限製,到底是加了多少分,為什麼那些活動隻有劉積極參加了,彆人連知道都不知道?
可惜喬琳一句都沒問,怨不得慕容罵她。
在跟媽媽見麵的時候,她還說起過這些事。媽媽工作很忙,又為哥哥的事情煩惱,也沒太往心裡去,就讓她下次努力爭取,沒必要耿耿於懷。
喬琳還真就耿耿於懷了。她跟自己的狗頭軍師說道“我怎麼想怎麼覺得難受,她怎麼說得獎就得獎了?我就真的那麼差勁麼?”
孫瑞陽想了想,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她比你強在哪裡?”
“呃……凡事都比我積極?凡事都搶在前頭?”
“嗯。”孫瑞陽摸摸她的頭,說道“不管她這個獎有沒有水分,至少人家暑假的時候去做了,人家有這個意識,對不對?”
喬琳還有諸多不服氣,但乖乖地點了點頭“嗯……這點我確實不如她。”
“或許她這個獎不真實,有人在暗地裡幫她了,但這些我們都不好說。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住下次機會,徹底超過她!”
“嗯!”
聽了狗頭軍師的話,再加上平時觀察,喬琳確實覺得劉積極有很多比自己強的地方。比如,如果是自己得獎,可能就是請幾個好朋友吃一頓,慶祝一番。可人家非常低調,但是拿出其中兩千塊來作為班費,一下子就扭轉了口碑。甚至在她的努力下,她們班兩三次評上了優秀班集體,這樣一來,入黨名額可能也會多幾個。
她依然風風火火地穿梭在校園,在各種活動中積極露麵,跟以前並無區彆。喬琳卻一次次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很多地方不如她?如果要比她更強,是不是就要比她更積極才行?
要做到這一點,真的好難啊。
喬琳漸漸心平氣和,但有時候看到劉積極有意無意的得意目光,她還是心裡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