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走到哪裡,都應該記住,過去都是假的,回憶是一條沒有儘頭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複存在,就連那最堅韌而又狂亂的愛情,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種轉瞬即逝的現實。”
所有人的結局無可避免的都是孤獨。
我愛過你,可我現在很孤獨。
以前我翻高牆是最溜的,現在常常翻不過去。
今天甚至拖了小組的後腿。
大概真是要廢了。
還有幾個小時就出發了。
第一次親手拿過裹屍袋,我還沒事呢,可是卻像屍體一樣僵硬得不能動。
這次的隊長拍拍我的肩“放輕鬆點兒,這東西基本用不上。”
我笑得肯定比哭還難看。
是的,這東西基本用不上,但一旦用上了,那就意味著我出不來了,再也回不到這個世界了。
但是一想另一個世界還有你,一個體貼而又善解人意的你。就算躺進這個袋子裡麵,也沒那麼可怕了。
“隻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乾!
頻繁的幻覺、幻聽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得了精神病,
被彆人指指點點,那滋味也不好受。
還好心理大夫說,我隻是孤獨。
我現在更能理解《百年孤獨》了。
人的本質就是孤獨的,但如果有你,我會好一些。
之前去接受心理治療,是我主動的。
從汶川回來有幾天了,現在被強製接受心理治療。
這是很有必要的,我見識過槍林彈雨,也見識過血肉紛飛,但都沒有這次地震現場慘烈。
死去的都是無辜的老百姓,有很多沒救出來,自責,心痛。
這次很意外地又遇到了那個鼻子冒泡的小女孩。從這次接觸來看,她應該隻是單純,不是不懂事。
她安靜的時候挺好的,唱歌還不錯。
反正見到她之後我才意識到,原來我早就不怪她了。
冬梅,我好像又戀愛了。
就是那個鼻子冒泡的小女孩,你會怪我嗎?
她比想象得更有趣,我現在很喜歡很喜歡她。
忍了很久才跟你說,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但我總想得到你的祝福。
再次跟我爸鬨僵了,我又要失去一個愛人了。
我可能是被上天詛咒了。
原來被人算計的感覺這麼不爽。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殺人放火,你快來勸勸我。
我不會放過他。
我也不想再待在這裡了。
前兩天送走了喬琳和閔佳,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離家的時候,她倆都是小女孩,一眨眼,都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彆說,喬琳長開了,還算眉清目秀的。閔佳就更不用說了,從小好看到大。
我剛去清理了一個老鼠窩,身上還都是彈藥味。但很奇怪,看到這兩個妹妹,心臟居然柔軟得不得了。
我得清理更多老鼠窩,才能讓這些如花似玉的妹妹安全無虞地長大。
所以,我的工作還是很有意義的,你說是不是?
我最近跟黃金子交往了,她是你的好朋友,你應該挺欣慰的吧?
正好我媽也很喜歡她。
這次就衝著結婚去吧,見慣了生死,很想有個家了。
自從讀過老舍先生的《我的理想家庭》後,那種想法就從來都沒消失過。
冬梅,我現在到了一個倦怠期,或許有了家庭,會好很多吧。
我跟黃金子和平分手了,是我虧欠她太多。她那麼優秀,值得更好的人。
其實心裡特彆難受,但是不知道該跟誰說。
我跟爸媽的隔閡,你應該都知道。喬琳屁事不懂,根本說不通。唯一能傾訴的就剩下你,還有我姐了。
我姐在準備博士答辯,從視頻上看,又瘦了很多。我這個做弟弟的什麼忙都幫不上,隻能乾著急。
如果你在天有靈,也保佑黃金子吧!
她確實是個好女孩,隻是我倆不合適。
(這是最後一篇日記)
升職以後,天天忙到飛起。我快休假了,可是還有可能出趟遠門,誰讓我英語好呢?
沒辦法,軍情為重,我隨時聽從召喚。
這次出門主要是去打嘴仗,沒什麼大事,過兩三天就能回來,不用擔心。
還有,我跟鼻子裡冒泡泡的那個女孩又和好了,更詳細的,等我有時間再跟你說。
冬梅,我現在挺幸福的,你應該會為我高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