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終於停下了,就停在城外的官道旁。
季渃嫣叫健婦停下的,因為她要揍齊燁,腿太長,在車廂裡施展不開。
齊燁圍著馬車繞圈跑,因為他不但要躲避季渃嫣,還要追劉旺。
劉旺也在跑,因為齊燁要乾他,之前他說季渃嫣是個殘疾!
追了沒兩圈,季渃嫣香汗淋漓,畢竟是女子,體力不如男。
挨了兩腳的齊燁揉著屁股,躲在馬兒旁邊,見到季渃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不追了,破口大罵。
“旺仔,你特麼不是說她是殘疾嗎!”
劉旺也很委屈:“少爺,不是小的說的,是大家都這麼說。”
“殘疾跑的和特麼比特犬似的,那不殘疾她不得上天啊,這是殘疾嗎!”
“齊燁!”
恢複了一些體力的季渃嫣也罵上了:“好哇,難怪你從不來府中看望我,原來你是嫌棄老娘。”
“不是,不是不是,絕對不是。”
齊燁連連擺手,聰明的智商終於占領高地了:“我這不是為了舍棄世子頭銜瘋狂自汙嗎,我都這名聲了,要是去太子少師府看你,外人會瞧不起你的。”
“真的嗎?”季渃嫣麵露狐疑之色:“這麼說,你是為我考慮嘍?”
“是,對,就是為你考慮。”
齊燁望著氣喘籲籲的季渃嫣,傻樂著。
雙腿健全,還特彆長,主要是長的漂亮,就是體力不太好,嬌喘籲籲,麵色紅潤,胸膛起伏不定,和馬上就要高…就要高原反應缺氧了似的。
緩過勁兒的季渃嫣靠坐在了車轅上,衝著齊燁招了招手,一副沒好氣的模樣。
“你過來。”
“我警告你,彆再和我動手了。”
齊燁走了過去,冷哼道:“你要是再動手的話,彆怪我接著跑,累死你!”
說完後,齊燁自己也樂了。
人生就是這麼的奇妙,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
齊燁走了過去,果不其然,季渃嫣突然晃了晃粉拳,作勢欲打。
誰知齊燁非但沒躲,反而將腦袋湊了過去。
“怎地不跑了?”
季渃嫣輕輕在齊燁的腦門上敲了敲。
“怕你累著。”
齊燁聳了聳肩,望向漆黑的夜空,語氣帶著幾分莫名之色:“我也跑累了。”
季渃嫣望著齊燁的側顏,足足許久後,輕聲問道:“查仲縣吳村官糧之事,你說因為百姓餓了,你真的這麼想麼?”
“不知道,反正就是這麼和你爹說的。”
“那你為什麼不說為了公義、公道?”
“為什麼要這麼說?”
“人們都會這麼說。”
季渃嫣好氣極了:“人們會避之不及,唯恐惹火燒身,唯有寥寥無幾二三人會查探此案,二三人中皆說為了公義、公道,這可二三人又何嘗不是邀買名聲利益相關。”
“是嗎。”
一聲“是嗎”,齊燁臉上閃過一絲極為鄙夷的神情,霎那間的表情變化又被敏銳的季渃嫣所捕捉到。
季渃嫣轉身站在了齊燁麵前,四目相望。
也是這時齊燁才發現,對方竟然這麼高,少說也有一米七二七三,難怪腿那麼長。
“他們說為了公義、公道,我不信。”季渃嫣幽幽的望著齊燁:“可你說隻是因百姓餓了,不知為何,我信。”
季渃嫣歪著腦袋:“原本,我很是厭惡你的。”
齊燁訕笑一聲,沒招,誰叫自己“當年”年少輕狂,整天無所事事,點商務妲己,做包廂紂王,正經姑娘誰會喜歡自己。
“爹爹說你是自汙,而非自甘墮落,可在我眼中毫無區彆。”
季渃嫣再次靠在了車廂旁,喃喃道:“隻是你說百姓餓了,我又覺著似是有著些許的區彆。”
齊燁沒吭聲,感覺這姑娘神神叨叨的。
“當年齊大將軍一路護送我季家滿門毫發無傷,這是恩情,天大的恩情,爹爹說無以報答,不如將我許配於你,你猜猜,我情願嗎?”
“這…”齊燁老臉一紅:“不太情願的。”
“錯,我情願。”
“是嗎?”齊燁略顯詫異。
“嗯,我是情願的,想著遲早要嫁人,嫁誰又有何區彆呢,反正誰做夫君都不如我聰慧,若是嫁了旁人,整日犯蠢薄待於我,我定會殺了他,嫁了你反倒不會,我有些怕,怕齊大將軍,所以我應是不會殺你的,不殺人總歸是好的,因此我是情願的。”
齊燁張了張嘴,CPU差點乾燒了,感情願意嫁給自己,是不想殺人?
“至於元思去了幽王府撕毀婚約,此事我並不知曉,在府中也是責罰過元思了。”
齊燁一副很是大度的模樣:“哎呀,畢竟是我小舅…不是,畢竟是你親弟弟嘛,任性一些多包容包容。”
“說的輕巧,得知此事後我氣壞了,狠狠踹了他一頓。”
齊燁會心一笑,看來自己還是很有魅力的。
季渃嫣氣呼呼的說道:“原本我就討厭你,毀了婚書便毀了吧,可這笨蛋竟然偷跑了我存下的銀票,可惡至極!”
齊燁:“…”月光鋪灑在大地上,星鬥點綴。
齊燁偷偷看了眼季渃嫣絕美側顏,後者扭頭,齊燁連忙收回目光。
劉旺蹲在遠處,用小樹杈扒拉著腳下的泥土。
健婦如同泥塑菩薩一般坐著,緊握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