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終於到了,還有兩天元日,隆德三年最後兩天開朝。
齊燁也要上朝,頭一夜宮中派人來通知的,也沒說原因。
季渃嫣倒是為他答疑解惑了。
年底最後兩次上朝,代表的是一種身份和地位。
因為好多外地過來入京述職,好多平日裡的五品、六品官員,也要站在大殿外待朝了。
三天,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去的越晚,或是三天都能連著上,甭管什麼身份,要麼是簡在帝心,要麼是朝廷重臣。
能參加最後三日早朝的人,未必都是臣子,也有可能是一些名士大儒,也或者是來自國子監、史官,以及本年度在各方麵有著卓越貢獻的人。
一大早,天都沒亮,馬車裡的齊燁罵罵咧咧的,窗外,風大雪大風雪大。
齊燁感覺又回到了上一世,上一世做牛馬的日子。
遇到了暴雨天,牛會躲窩裡,馬會進棚裡,而牛馬則會想儘辦法的去上班。
積雪厚重,馬車難行,駕車的虎子揉搓著雙手,也挺來氣的。
到了城門外,來氣的虎子給從八品的城門郎罵的和孫子似的,什麼沒人清積雪、沒人打燈籠,朝廷養你們這群廢物有屁用!
城門郎那是一嘴都不敢還,都不用看馬車上的標識就知道裡麵坐著誰,滿京裡京外,但凡出入城見了城門郎毫無緣由先罵一頓的,也隻有幽王府那群毫無素質的狗日的了。
沒招,上梁不正下梁歪,最早沒事就罵城門郎的是齊燁。
好幾次出入城的時候,百姓都排到兩裡之外了,結果城門郎和守卒打著哈欠慢悠悠的盤查著,百姓急的夠嗆。
這也讓齊燁難免想到上一世他去銀行取錢的時候,他媽的三四個窗口,就一個活人,好不容易等到自己了,突然來了個VIp客戶插隊,VIp客戶不上樓,不去VIp窗口,就在普通窗口辦業務,和有病似的。
現在齊燁自己成了VIp,卻不耽誤他罵這群傻缺。
久而久之,但凡幽王府或是南莊的,照例,先噴一頓城門郎,畢竟這家夥算是小領導了,百姓進出速度完全由他掌控。
虎子還算不錯,罵也有理由,比旺仔強點,以前旺仔駕車的時候,直接攻擊城門郎的長相,連理由都不找。
入了城,到了皇宮,齊燁一看還沒開城門,都懶得下車。
正想再眯一會的時候,有人敲了敲車門。
旺仔打開了窗戶,見到是兵部柱國將軍孫功。
“凍死老子了。”
孫功自來熟,直接將手伸進了窗戶了,從裡麵打開車門後鑽了進來。
“還有火爐,嘖嘖嘖,殿下是享受的命兒。”
孫功進來後帶進了一陣寒意,起大早的齊燁滿麵不爽:“咋的,有事。”
對於這群兵部將軍們,齊燁早就看明白了。
和文臣,得恭敬著,整點文化人的那套。
兵部將軍們反而最煩這一套,不管心裡怎麼想的,為了符合他們身份所帶來的人設,總之是不喜歡繁文縟節,喜歡直來直往。
從有數的幾次打交道來看,包括孫功,這群將軍們完全不用給好臉色,大麵上過的去就行,不過要記住,隻要是這群人主動找上門,並且臉上笑嘻嘻一副自來熟的模樣,那肯定沒好事。
“前幾日兵部驗收了那些軍器,美,美滴很,開春就送去東海。”
“太少了吧。”
齊燁蜷縮的和個煮熟的阿根廷大紅蝦似的:“光是車弩不過才不八十架,送去了東海也沒法分啊,造價都不夠路費錢…”
說到這,齊燁神情微變:“瀛賊冬季也開始搞事了?”
“倒是沒有,那群狗日的私掠船海盜多是春、夏兩季襲擾三道,隻是本將和兄弟們想著先送去,叫舟師過過手,知曉知曉厲害。”
孫功沒說的太深,也不需要和齊燁說的那麼明白,不是見外,隻是覺得齊燁不懂。
手弩、連弩,東海那邊暫時用不到,主要是這車弩,可以在海岸上防衛私掠船的車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