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的宅子也在城南,距離府衙不遠,騎馬慢慢悠悠一刻鐘。
喻斌已經帶著三十多人將宅子檢查了一遍,同時簡單打掃了一下。
斌斌找人問過了,孫家人獲罪後,這處大宅就變成非官方的招待所了,南關的將軍以及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來柳州時,多居住孫家宅子。
齊燁剛走進去沒等溜達溜達,護院裝扮的小二將他拉進了書房之中,司空朗則是將阿卓叫了進去後守在門外。
“如何?”
康驍沒有問齊燁為什麼主動說出知道呂元嘉之死一事,隻是問了一聲“如何”。
“尤烈一定知道不少內情,他是柳州知府,一位兵部尚書死在了城內,他一定會查,應該是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齊燁坐下後,回想了一番剛剛二人的對話:“他說我最好帶著喻斌和季元思儘早離開柳州。”
“尤烈之意,幕後之人膽大包天,倘若再是痛下殺手,莫說你這幽王府世子,便是喻家大少爺與太子少師府大少爺也敢除掉,無論是誰,都不會被幕後之人忌憚?”
齊燁點了點頭,剛剛他也聽出弦外之音了,尤烈說的是讓他帶著喻斌和季元思離開,而非讓他齊燁儘快離開。
阿卓倒是有另外一番見解:“那若是尤烈並未查到什麼,隻是怕了呢,敢殺兵部尚書,敢燒毀兵部尚書的屍體,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即便是未查到蛛絲馬跡,說出這麼一番話也並不能證明什麼。”
“有道理,隻是齊燁不能再試探了。”
康驍輕輕敲打著木桌:“再是試探,等同於告知尤烈我們要查案,倘若此事與尤烈有關,難免打草驚蛇。”
阿卓解開了包袱,當著一位世子和一位太子的麵,開始換衣服了,黑色裝扮,軟靴插短刀,後腰彆手弩,懷裡塞著一張遮麵的黑紗。
齊燁不解:“你要乾嘛?”
“查探尤烈。”
這麼久以來,阿卓可算是展露出他專業的一麵了:“既你已在尤烈麵前流露出對此事的興趣,倘若一切與他有關,他必會見些人,或寫密信,或派人傳口信,我去暗中查探尤烈行蹤。”
齊燁有些擔憂:“就你自己去啊?”
“是。”
“那要是遇到危險呢?”
“安心便是。”
阿卓流露出極為冷酷表情,這種冷酷表情中滿是無與倫比的自信:“桌某不敢說是千人萬人之敵,可若是遇到尋常人等,哪怕百人之多,他們定是跑不過我的。”
齊燁:“…”
太子微微一笑:“這便是父皇為他委以重任之故。”
齊燁都服了:“怎麼好意思說出這句話的,那陛下讓阿卓擔任什麼親軍統領,隨便找匹馬就得了唄,馬比阿卓跑的快。”
小二下意識說道:“馬要吃草料。”
阿卓:“???”
齊燁豎起大拇指,這麼一解釋的話,那阿卓是挺合適,同樣是不發俸祿,阿卓一日兩餐都得自己找地方吃去。
齊燁看向小二:“下一步呢,怎麼辦?”
“稍安勿躁,入城前孤命人去了柳州折衝府,都尉蔣少鱗明日會入城尋你。”
“尋我?”
“以拜會你這幽王府世子為名,到了此處後孤與他密談。”
“能信得過嗎?”
“見了才知。”
“什麼意思?”
“若見了他後,有人欲對孤圖謀不軌,那他便是信不過的。”
齊燁絲毫不意外,這一路走來也加深了對太子康驍的了解。
在小二沉穩成熟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不懼冒險的狂野之心,和他爹老六正好相反。
“那我呢。”齊燁有些不太確定:“我就在這裡睡大覺,還是想法子再試探試探尤烈?”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