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爺,到底咋回事啊。”
“老夫隻知呂元嘉是如何死的,又是誰人謀害指使,至於這前因後果…”
龔信站起身,:“城北武家藥鋪掌櫃的武石,陳家家妓奴獸,還有這瘋癲女子武藝,她三人知情,你問了這三人便知。”
說罷,龔信背著手離開了正堂,齊燁搖頭苦笑。
看的出來,龔信不在乎前因後果,他隻在乎是誰下的手,並不好奇為何下手。
他不好奇,齊燁卻是好奇的,不用吭聲,阿卓快步跑了出去,去城北藥鋪抓人了。
劉旺不解的問道:“這怎地又與那番女陳家家妓相乾了?”
“鬼知道。”
齊燁望著地上暈過去的兩口子,感慨萬千:“不管怎麼說,破案了,可算破案了,將人帶走,帶去衙署公堂,事情該告一段落了。”
…………
南關,城牆。
太子康驍穿著一身甲胄,目光雖是平靜,麵容難掩疲憊。
夜風狂亂,換了值的弓手目光幽幽,試圖在黑暗中尋找著異族部落的探子再將其射殺。
南關的城牆算不得巍峨,比不上北關雄壯,比不上西關蒼涼宏偉。
可這城牆上的每一塊磚石有著若有似無的紅色,這是血,經年累月的血,邊關好男兒的血,異族的血,交織的血,難辨你我的血。
一道道老舊的溝壑與裂縫,無聲的訴說著這座城關經曆過了多少次戰事,數不勝數的戰事。
“殿下。”
南關大帥白修竹歎了口氣:“告知朝廷吧,這一戰在所難免,我南軍的糧草不多了。”
白修竹是老將,六十有五的老將,十五從軍,至今整整五十年。
風吹日曬雨淋,戰陣征伐殺戮,在這位老將的身上,臉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那些痕跡化為了一道道皺紋,說是每一道皺紋是一段故事,一段軍中的故事,那麼便可以在這位老將的臉上看到關於軍伍,關於沙場,關於忠勇的一切,任何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老將的雙眼並不渾濁,卻也不銳利,隻是深邃,深邃的如同九幽之下的潭水。
老將的身材雖不挺拔,行走坐臥之間,皆有威嚴與冷冽。
老將的步伐並不快捷,可每當站在城關之上,便是一杆戰旗,獵獵作響,鼓舞軍心的戰旗。
老將粗糙的大手摁在劍柄之上,劍鞘之內的長劍古樸無常,正如這位老將一般,鋒利如初。
“孤…知曉了。”
康驍無聲歎息了一口,作為偌大帝國的未來接班人,除了老六外,他比誰都清楚這一戰的後果。
因此,康驍恨,恨東海!
就在昨夜,京中來了禁衛,老六密信,東海瀛島開始作亂了,瀛賊私掠船大規模集結,不知是示威還是要大舉進犯在東海燒殺掠奪。
不過想來兩者皆有,畢竟齊燁差不多將瀛賊使團全宰了,瀛島那邊豈會善罷甘休。
朝廷剛拿出了章程派遣精兵強將趕赴東海,南關,卻要啟戰事。
兩線作戰,哪怕皆是防守,耗費的錢糧也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康驍有苦難言,他是太子,謀的是一國,而非一關。
白修竹是南關大帥,他隻負責防守南關抵禦異族。
“孤要見南地世家,那些世家家主。”
康驍咬了咬牙:“先從南地調集糧草、青壯。”
“難。”白修竹苦笑道:“殿下應知曉這南地世家的嘴臉。”
“孤知曉,怎能不知道,孤就是舍棄了麵皮,也要保南關無憂。”
“殿下言重了。”白修竹傲然一笑:“糧草雖是短缺了不少,可撐到夏中應是不成問題。”
“不,軍伍敢戰,奮戰,死戰,孤若不來這南關也就罷了,既來南關,豈會叫兄弟們連飯都吃不飽還要作戰。”
白修竹張了張嘴,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老帥嘴裡暗暗發苦,南關的世家們,雖說會給太子這個麵子,可免不了獅子大開口。
一個世家,不會這麼做,畢竟是太子,不但要給麵子,還要討好。
可要是一群世家,那便是抱了團,壯了膽,尤其是還要叫張家和董家參與進來,這群世家嘴臉一一顯露,怕是自己這南關大帥與太子殿下免不了會受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