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並不急於回信,他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二十多個世家子還在南野撅著等他呢。
下了城關上了馬,出門左轉,回南野。
越州有個帥帳,最大的營帳。
南野也有個最大的營帳,不叫帥帳,叫議帳,比帥帳還大,齊燁瞎起的名字,最中間的位置,占地巨大。
二十多個世家代表,和上一次一樣,多是族長,家裡的話事人。
上一次,齊燁扮演的是惡人,是顛佬,太子扮演好人,裝和事佬。
這一次,沒有了太子,齊燁不扮演惡人了,他要當瘋子。
走進議帳後,二十多個人,大部分都迅速起身,紛紛施禮。
幾個歲數比較大的,比如喻家代表喻曜,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要麼說人呐,還是得少做虧心事,虧心事做多了,見人心裡都發虛,身子骨都要矮上幾寸。
不管怎麼說,人都來了,有的近有的遠,一封信,都趕了過來。
麵子,是自己搏來的。
齊燁在南地絕對可以說的是倍兒有麵兒。
如果是在京中,這些世家代表們見了齊燁,未必會如此恭敬。
可如今在南地,在南關,這些世家不恭敬不行。
因為齊燁是惡犬,能號令一群瘋狗的惡犬。
議帳其實就是一個大會議室,最中間有一張圓桌,邊緣位置放著一排木凳子,沒靠背的那種。
這些世家代表們一共二十二人,坐在木凳子上,排排坐。
齊燁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來到了圓桌旁邊,衝著眾人拱了拱手算是施禮。
“關外賊首徐夙裡通外敵之事已有定論,武家、王家已被帶回京中問罪,此事算是結了。”
齊燁目光一一掃過眾人“這就是說,你們不需要忌憚我,不需要忌憚我利用這件事找你們麻煩。”
不少人聞言如釋重負,大家之所以怕齊燁,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在他們眼中齊燁就是瘋狗,拿著雞毛當令箭的風格,更彆說還不是雞毛,而是真正的令箭,一旦胡亂撕咬、攀咬的話,不說以後討個公道,反正現在是肯定要吃虧,吃大虧的。
“我叫你們來也不是為了談這事。”
齊燁從圓桌下拉出了一張凳子,靠背很高的凳子“你們之所以來,不是給我齊燁麵子,是怕我瘋,現在我沒有借口發瘋了,你們可以離去了,願意留下的,留下,想離去的,離去,放心,我不會生氣,就算生氣了也沒辦法拿你們怎麼樣,現在,誰走,誰留?”
一群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齊燁葫蘆裡麵賣的什麼藥。
意料之中的事,沒人走。
杵著拐,大馬金刀坐在那裡的喻曜率先開口“有話不妨直說,老夫聽著便是。”
穿著儒袍而非官袍的董孝通朗聲笑道“殿下向來是快人快語的,不管是這事兒是好是壞,我等聽著便是。”
齊燁微微看了眼董孝通,似笑非笑。
這就是世家與世家的區彆,世家子與世家子的區彆,底氣,大不同。
喻曜率先開口,說的是“老夫”聽著便是。
董孝通接口,說的是“我等”聽著便是。
董家不如喻家,不是沒原因。
不過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董家現在是不如喻家,可董家出了個董孝通,以這家夥的能耐,多年後,要麼真正的出人頭地,要麼帶領全族人頭落地。
“好,閒言少敘。”齊燁拍了拍巨大的圓桌“你們也看到了,這張桌子旁邊隻有八個凳子,隻能坐下八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