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說笑人不如人,看熱鬨很容易變成熱鬨。
齊燁在路上還嬉皮笑臉的糟踐人家白修竹,說這麼大一個大帥,竟然鬨了炸營,寒不寒顫。
誰知剛回南野,公輸甲跑來了,出事了,打起來了,漢人和一群異族打起來了。
齊燁“哪啊?”
公輸甲“城外。”
齊燁鼻子都氣歪了,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怎麼處理這件事,而是想著當白修竹得知後會如何恥笑他。
老公輸是聰明人,沒敢驚動越州那邊,從南野這邊坐吊籃上來的。
今天是百姓第一次居住在城外,雖說知道他們的世子爺安排了人在外圍駐守,心中難免緊張。
本來百姓心裡就緊張,誰知今天小鹿帶回來的那些異族竟然點燃了篝火在那和跳大神似的鬨鬨吵吵的,然後兩幫人就發生口角了,實際上算不得打起來了,就是互相推搡著,人越聚越多,還好在在百姓中威望僅次於齊燁的公輸甲及時“鎮壓”,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老公輸讓百姓退回到工棚中就說了一句話,十個數內不回去扣十日工錢。
齊燁帶著一群人上了吊籃,罵罵咧咧的。
“早晚給南野這破牆拆了,太不方便了!”
下了吊籃,上了準備好的軍馬,剛坐好屁股還沒起伏兩下呢,到地方了。
大牆已經初具規模,工料堆積有序,正中間的大牆,周圍全是軍器,後方則是百姓居住的工棚。
燈火通明一片,火把如長龍,一聽說齊燁來了,百姓們紛紛走出工棚,給世子爺問安之聲不絕於耳。
齊燁來到大牆後方,公輸甲將一群百姓給叫來了,呼呼啦啦一大幫,先跪下,再七手八腳的叫嚷著。
“不許跪!”
齊燁大聲喊道“這裡是關外,關內你們當羊是沒辦法的事,關外你們要成狼,狼不許見人就跪,都給本世子起來!”
一群百姓們麵麵相覷,季元思小聲提醒道“恩師,您製定的試點細則還沒有推行下去。”
“那也要先潛移默化。”
在齊燁製定的各種規則之中,幾乎毫不隱晦的表達了一種“期望”。
這種期望是對百姓的,對出關百姓的。
早晚有一日,關外山林會變成大康的地盤,第一批開拓者肯定要有大部分百姓,這些百姓不能如關內一般畏畏縮縮,不能再當羊,而是當狼。
齊燁倒不是說想要百姓參加戰鬥,是希望這些百姓們有著開拓者的無畏精神,將來開發山林的時候會麵臨各種危機,到了那時候就要發一些用於自保和戰鬥的甲胄與武器。
甲胄護身,武器殺敵,這些終究是外力,意誌和精神才是最堅硬的盔甲與最為鋒利的武器。
關內的百姓們太“老實”了,老實到了一輩子不敢與人紅眼,一輩子不敢大聲說話,漸漸沒了血性。
沒有血性的百姓,無法為國朝開疆拓土,甚至連保家衛國都做不到。
“留下一個說了算的,其他人回去睡覺。”
叫了一嗓子,齊燁又對季小鹿說道“你帶來那八百多個異族,誰是說了算的,帶過來。”
臉上總是掛著傻乎乎笑容的小鹿跑開了,一邊跑一邊捏著拳骨。
小鹿愛笑,傻笑,可不代表她真的傻。
人是她帶來的,現在出了事,齊燁很惱火,她也很惱火,哪怕笑著。
笑,是因為她的日子過的很開心。
惱火,是因為她覺得對不住齊燁的包容與縱容。
笑和惱火,並不衝突,就如同笑著打人,同樣不矛盾。
百姓中留下的是個中年漢子,瘦瘦高高皮膚黝黑,大號順子,算是個小工頭,常家村的裡長,巧合的是,這位中年漢子和勇字營主將常霖是同村,按輩分的話,常霖得管順子叫一聲表舅老爺。
齊燁沒馬上問話,抱著膀子耐心的等候著。
過了片刻,小鹿回來了,後麵也跟著一個漢子,赤著個膀子,滿身疤痕,一看那模樣就不是一般炮,手上絕對有人命,不止一條。
所謂氣質,就是不用開口,通過一舉一動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這位被季小鹿帶回來的山林漢子就很有氣質,這種氣質讓旺仔下意識摸向了後腰,喻斌也是摁住了腰間佩劍的劍柄。
司衛們率先迎了上去,攔住漢子後上上下下搜了一遍。
漢子倒是沒反抗,對季小鹿張著嘴叫著什麼,被季小鹿一個逼兜子呼在了後腦勺上,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