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吊籃出了城,跟著人群往前走。
熊思賢暗暗心驚。
人山人海,山呼海嘯。
大量的百姓從城中或走或跑趕了出來,前往那座如同堡壘一般的“大牆”。
讓熊思賢心驚的既是大牆,也是接踵而至的人們。
如果不是已經去過越州,見過一些異族。
如果不是去了南野外的市集,見了更多異族。
如果不是剛剛入了南野,見的全是異族。
如果沒有這三個如果,熊思賢定會以為異族要攻關了。
如果沒有這三個如果,熊思賢定會以為邊關快要被異族占領了。
密密麻麻全是人,麻麻密密全是異族。
異族很好辨認,不是長相,而是全都穿著布衣,要麼身材特彆矮小,要麼身材特彆壯碩。
畢竟歲數大了,眼神不是特彆的好使,當隨著潮水一般的人群趕到大牆區域時,熊思賢心裡又泛起了驚濤駭浪。
他是文臣,可經曆了三朝,去過營中,見識過戰陣,曾踏上過最雄偉的高牆,也曆過最慘烈的戰爭。
邊關的高牆,就是大康朝的門戶。
京中的文臣,總是對邊關的城牆有著莫名的信心。
可當親眼見到眼前這座大牆,這座堡壘時,熊思賢目眩神迷。
他看到了城牆,也看到了箭塔。
他看到了城垛,也看到了壕溝。
他看到了吊橋,也看到了閘門。
他看到了數不勝數的軍器,幾乎全方位無死角的武裝了整個堡壘。
熊思賢仰著頭,越是朝前走,腦袋仰的越高。
大牆也好,堡壘也罷,整座建築就仿佛一個蜂巢,每一個“孔洞”都延伸出來反射著寒光的羽箭、長矛、騎槍。
大、堅、挺,這就是熊思賢內心的真實寫照。
這一座作為的大牆,就是為了殺戮而建!
堡壘的北側,也就是壕溝的正前方,是一個木台,臨時搭建的木台,延伸足有百丈的紅布被拉的筆直,台上站著一群服侍各異的人們,台下則是一群膀大腰圓武裝到了牙齒的黑袍戰卒。
抱刀司親軍將木台圍了起來,在外側,則是水泄不通的漢家百姓與異族。
木台上,齊燁帶著小夥伴們站成一排,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左邊是公輸甲,右邊是旺仔,兩側是小夥伴和一群“異族打工仔”們。
季元思身後站著奴獸,旺仔身後站在花樹,公輸甲的身後則是站著“賁”。
齊燁望著從四麵八方湧來的百姓,笑吟吟的“多大個事啊,至於嗎,這麼多捧場的。”
小夥伴們笑而不語,每當某個“項目”竣工時,都會有大量的百姓趕過來,看似捧場,實則是想知道齊燁下一步又要搞什麼“大動作”。
隻要搞“大動作”,就需要人,需要人們上工,不同的大動作的待遇也不同,提前知道一些消息,也為自己或親族們早做準備早去“應聘”。
“這座牆能夠矗立在南關之外,能夠變成我大康南方門戶的第一道防禦城池,老公輸是頭功。”
“恩公抬愛。”
公輸甲憨厚的麵容滿是紅潤之色“還是要仰仗賁以及其族人,小老兒不過是動動嘴罷了。”
老公輸還是比較謙虛的,不過也是實話,能提前竣工,的確是賁以及其族人的功勞。
一開始齊燁定的是百姓上白班,異族上夜班。
之後賁要求大家給他們的族人蓋房子,齊燁倒是答應了,但是怕延誤工期,想著先拖拖再說。
誰知過了沒兩日,曹權國帶著好幾千號青州百姓來了,全是青壯,全是來上工的。
這些百姓來了後,蓋房子的人手肯定是夠了,齊燁就想著關外的房子是蓋,關內的房子也是蓋,不如一起蓋。
可賁還是不滿意建蓋房子的速度,然後就開始整活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族人,趕來的族人越來越多,還弄了個溫水煮青蛙,今天多出一二百,明天多出二三百,等齊燁注意到這時的時候,賁的族人已經高達近四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