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足狂奔,熊琪不知撞了多少百姓。
百姓也就罷了,如此場景哪能不驚動軍伍。
自此,百姓,軍伍,騎在馬上的軍伍,騎在馬上背著弓的軍伍,齊齊追了上來,人,越來越多,數百上千,跑的越久,越遠,追的人也就越多。
早已沒了思考能力隻會狂奔的熊琪,終究是被堵住了,因為她跑到了一處軍營中,輔兵營。
正所謂慌不擇路,隻是埋頭跑,見到此處空曠,卻一頭紮進了絕路之中。
無路可逃,再回頭時,不大的輔兵營已是被圍了水泄不通,插翅難逃。
“宰了他!”
“宰了他,宰了他!”
“此人欲刺殺世子爺,宰了他!”
百姓們山呼海嘯,若不是軍伍在場,早已衝進去將熊琪大卸八塊。
這就是齊燁的影響力,這就是他在南關百姓心中的地位。
齊燁從未說過自己多麼愛民,從未判過什麼案子,他隻是做了一件最簡單的事,將屬於百姓的錢,還給了百姓,將百姓應得的錢,給了百姓,僅僅如此,僅此而已。
熊琪臉上早無血色,靠在點將台前,大口大口的急促呼吸著。
她想要說自己的爺爺是當朝侍中,可話到嘴邊,死活說不出來。
騎在馬上的輔兵們挽弓拉弦,校尉高呼脫了上衣趴在地上,百姓們大喊著要她性命。
熊琪早已嚇的不知所措,緊緊抓著粗布包裹的長劍。
校尉已是下了最後通牒,親自取了強弓,搭了大箭。
弓,被拉了半月,箭,蓄勢待發。
熊琪閉上了眼睛,她覺得自己不如死了,至少不會給家族蒙羞,毀了阿爺的一生清白。
時間,流逝著,喊打喊殺之聲,漸漸止了。
“我…死了嗎?”
熊琪,幽幽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非是射來的長箭與亂刀,而是一個男子。
白衣飄飄,負手而立,月光灑在了此人半張剛毅又不失柔和的俊美麵容上,令熊琪一時有些失神。
白衣男人身後站著兩排身穿黑袍之人,毫無聲息,滿麵肅殺,齊齊摁住刀柄。
“你是女子?”
喻斌皺著劍眉,麵無表情“你…非是要刺殺喻某恩師。”
“我…”熊琪望著喻斌的麵容,一時有些失神。
一塵不染的白衣,身後是近乎隱於夜色中的黑袍司衛,如眾星捧月。
無數人都安靜無聲,軍伍,百姓,每個人,所有人隻允許一個人發出聲音,幽王府世子殿下愛徒,大公子喻斌!
熊琪不言不語著,不知該說些什麼,也無法說些什麼,癡癡的望著喻斌,大腦一片空白。
喻斌轉過頭,司衛們讓開。
“此人,喻某帶走,你等,散了。”
百姓齊齊躬身施禮,軍伍全部下馬單膝跪地應了一聲“唯”。
上千人,轉身便走,除了一聲“唯”,沒有任何雜音。
熊琪木然的望著離開的百姓與軍伍們,若不是眼前發生,她無法相信麵前的人竟有如此能耐,輕輕一言,千人退去,仿佛什麼都未發生過一般。
喻斌伸出了乾燥且寬厚的手掌“隨我來。”
鬼使神差一般,熊琪抓住了喻斌的手掌。
誰知等熊琪站起來的時候,喻斌突然從袖中拿出了一張手帕,就那麼自然的擦拭著熊琪臉上的汙跡。
熊琪如遭雷擊,仿佛被點了穴一樣,雙腿有些顫抖,一動不動。
喻斌兩道劍眉越皺越深。
“喻某年幼時曾被刺殺過,你,並非刺客,眼無殺意。”
曆來有潔癖的喻斌將手帕丟給了一旁的司衛“哪家子弟。”
“我…”
“若是誤會,未見血便算不得大事,賠百姓錢財,喻某帶你離開。”
說罷,喻斌轉過身,背著雙手,司衛緊隨其後。
望著喻斌那挺拔的背影,熊琪雙目愈發無神,心臟越跳越快。
她卻不知,如翩翩如玉公子的喻斌,滿麵厭惡之色,低著聲,罵罵咧咧。
“若不是侍中老大人尚在邊關,本公子定代恩師訛的你傾家蕩產,不知所謂的蠢女人,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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