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野沒有房,隻有軍帳。
熊琪不想居住在南野,想去客棧,邊關三城隻有塗州有客棧,她沒辦法去,此生都不敢再去。
不去塗州,隻能住在南野軍帳之中。
男大避母女大避爹,孫女也要避爺爺,喻斌找人騰出了兩個營帳,調集了十二名司衛守在外麵,供二人居住。
這一夜,算是相安無事。
第二天一大早,來了不少官員,一些家主,包括三道軍器監監正董孝通,都是來拜訪熊思賢的。
相信隨著消息傳的越來越廣,會有更多的人來拜會熊思賢。
齊燁對此倒是無所謂,彆耽誤行程就行。
堂堂三省大佬,還是中書省侍中,賢相之名廣傳天下,這樣的人物要是在京中,可不是想見就見的。
即便來了南野,許多人也不夠格,隻能去求齊燁,為其引薦一番。
齊燁懶得管這事,想見誰是熊思賢的自由,他不想插手,也不願插手。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齊燁沒為任何人引薦熊思賢,倒是讓喻斌給熊思賢傳了句話,見誰都可以,彆見董孝通,原因是董孝通最近的“話”有點“多”。
熊思賢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就是賢相的格局,心裡和明鏡似的,齊燁要敲打董孝通,以董孝通為首,以關外利益臨時抱團的世家們。
除此之外也要讓董孝通這些人明白,朝廷來了個侍中,對齊燁在邊關以及關外利益中的絕對領導權沒有任何影響。
兩帳同鄰,熊思賢的帳外皆為南地達官顯要,熊琪的帳中則是冷冷清清。
熊琪不喜歡這樣,不喜歡被約束,昨夜熊思賢三令五申,不準私自外出,不準隨意亂跑,再闖了禍,爺孫都沒的做!
百無聊賴的熊琪剛吃過早飯,坐在算不得舒適的硬木床上,垮著個批臉,噘這個逼嘴,和誰欠二百個大嘴巴子似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正當熊琪實在忍不住想要出去透透氣時,外麵傳出了聲音。
“敢問可是熊姑娘居所?”
這次出來沒帶婢女,就帶一個隨從和一個馬夫,馬夫守著馬車,隨從在旁邊候著熊思賢,熊琪隻能親自走了過去。
“何人?”
“太子少師府季元思拜見。”
“季元思?”
熊琪掀開了帳簾,知曉這是齊燁的準小舅子,本來是沒什麼好臉色的,結果一打眼,眼睛就拔不出來了。
季元思身穿一身儒袍,笑吟吟的,手裡抓著一把弓。
熊琪的雙眼拔不出來正是因為大弓,這弓一看就知絕非凡品!
獸骨做綴角裹筋,牛角如銅弦似清波,比之長弓短,比之短弓強,非似強弓又如直弓。
弦緊繃,形如月牙,弓身泛著古銅金光,兩端彩繪繽紛華貴精美,弓身竟還散發著若有若無沁人心脾的木香之味,把手包裹著價值不菲的白虎皮革。
熊琪是好武之人,武人三件套,兵刃一把騎著馬,背著長弓上馬耍,也就是兵刃、弓、馬三件套。
熊琪不會騎馬,可她善射。
“這弓…”
“寶劍贈英雄,寶弓亦是如此,贈巾幗英雄。”
季元思微微一笑,將弓遞了過去。
熊琪滿麵驚喜“當真是送給我的?”
直到這一刻,倆人都交流上了,熊琪雙眼還是望著弓,都沒正眼看一下季元思,由此可見其家教正如熊思賢所說,真“嚴”。
弓自然是寶弓,來邊關後,公輸甲特意給齊燁打造的,十分用心。
這把寶弓到了齊燁手中後,世子殿下還特意拉了拉,高度讚賞的同時並且給予了極高的評價,原話是“什麼破逼玩意,拉不動。”
還真不是老公輸沒考慮到齊燁的氣力,隻是沒考慮到齊燁性子。
弓,齊燁肯定是能拉動的,不過最多也就是拉動罷了,拉成半月,不是滿月。
拉弓這種事需要訓練,因為發力點很吊軌,這就是為什麼軍中弓手後背的肌肉各個練的和鬼背似的。
齊燁哪有那閒工夫去練拉弓,要練也是練弩啊,這玩意多省事。
他不要,其他人也不想要。
阿卓箭術準歸準,他比齊燁更懶,他寧可腰插兩支弩,也不身背一張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