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泉的殺戮是沉默的,沒有大喊著殺殺殺,長刀劈過、刺過、砍過、劃過、戳過、削過,鮮血飆了滿身都是,一雙眼睛仿佛惡鬼一般,明明不算太強壯的身軀,越衝越快,越砍越快。
阿卓、斌斌、老龔,都上了,各帶數百名戰卒,衝過了齊燁,衝到了門前,衝殺在戰卒之中。
什麼是專業,這就是。
這些人不會因為月泉的孤軍深入而亂了陣型,一步一步的前行著,一步一步的絞殺著。
沒有弓箭射來,無需大盾。
手弩射向後方,長刀劈砍前方。
同樣是山林異族,同樣是戰卒,不同的是月神部落的戰卒裝備更差,齊燁的小弟們裝備更好。
更不同的是,木鹿、山狼二部,都屬於是山林中的臭流氓,前者沒事就出門乾架去,抓各個部落中最強壯的勇士,抓回部落中榨乾。
山狼更不用說,那是流氓中的流氓,見人就揍,見部落就欺負,常年不是在乾架就是疾馳於乾架的路上,和山林版的琥州刁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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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卒小弟們的表現,齊燁並不意外,穩紮穩打,穩步衝殺前行,對方沒有任何戰陣可言,看似一大群人,實則都是單打獨鬥,大部分都是連人都沒碰到就被弩箭射到了。
真正讓齊燁意外的是月泉,月泉還在衝殺著,還在孤軍深入著,就好似一把燒紅的牛油刀,正在迅捷快速的切割著一塊巨大的奶酪,極為絲滑。
齊燁見過阿卓和龔信戰鬥,連他這種外行都看出來了,這二位上陣的時候有章法,也用軍中軍中那種大開大合的套路,但是不常用,殺起人來一點都不“糙”,甚至很有美感,一招一式,給人特彆流暢的感覺,長刀劈下,收刀時或撩或進,每一個動作都在攻,或是守,而不是軍中那種砍,收,刺,收,很機械。
月泉就很機械,砍,收,劈,收,再刺,再收,身形快,出刀不算特彆快,可每一次都能斃敵,每一招都是一擊斃命,每一刀都勢大力沉,略微彎曲狹長的長刀,用的和開山斧似的。
濃濃的血腥味隨著微風充斥在每個人的口鼻中,規模並不算大的戰鬥中,從一開始齊燁這一方人馬就占了上風,驟一見麵,而非碰麵,弩箭就射到了一排又一排敵人,處於最前方的人馬就仿佛一座移動的小型堡壘,無法被衝破,無法阻攔前進的腳步。
金鐵交鳴之聲、慘叫之聲、刀劈入骨之聲,鮮血噴灑之聲,漸漸停息了。
門後三十丈,近百米,月泉雙手抓著長刀,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喘著粗氣,身旁,滿是橫屍。
阿卓等人也越過了“門”,後方是大量的屍體,即便身上插著弩箭,也會被後方輔兵一一補刀割喉。
這也是南野輔兵的“傳統”,倒下的,沒有什麼探查鼻息那一說,咽喉劃一下就好,如果沒死,那就算他命大,再劃一刀。
月泉突然轉過身,滿是殺氣的雙眼,濕潤了,眼淚止不住的流,大吼著,高喊著,不是漢話,而是異族語言。
季元思歎了口氣,輕聲開了口。
“他們,是你們的族人…”
“我們曾是最親密之人…”
“我們的一同守護著我們的家園…”
“我們不應手足相殘,你們不應對你們的同族痛下殺手…”
“我,月神最為虔誠的信徒,大薩滿最忠誠的仆人,月部遊獵者,詛咒你們,詛咒你們死後受到永世折磨,背叛者,受永世折磨…”
“你們,比我背負的罪孽更加深重,我慶幸可以負罪悔過,而你們,將會被詛咒,永世受到詛咒,永世受到折磨,無論生或死!”
月泉放下了刀,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齊燁心頭沉重。
上山時,見到那些屍體時,他能感受月泉的情緒有些波動,隻是不明顯。
不明顯,是因為極力隱藏著,隱忍著。
齊燁無法理解,不止是無法理解這種感受,也無法理解月泉明明知道聖山上正在殺戮,正在進行手足相殘的殺戮,為何不回來,為何不保護他的親族,他的手足,而是留在山下?
齊燁皺眉問道“他剛剛說,這群手足相殘之人,比他背負的罪孽更加深重?”
已經可以無障礙與各個異族溝通的季元思點了點頭“是,原話是這麼說的。”
“什麼意思?”
“不知。”
“好吧。”齊燁朝著前方大喊道“繼續前行。”
齊燁沒有時間詢問月泉,直到就算詢問對方也不會回答。
阿卓跑了過來,呲牙笑道“無一傷亡。”
齊燁並不意外,隻有他自己知道,武裝這五千多人馬他投入了多少錢,公輸甲又投入了多少心血,最堅硬的,最鋒利的,最迅捷的,最好的,統統都武裝到了這五千多人馬的身上。
而這五千多人馬,同樣值得,每一個人都是各營各部中最精銳,最驍勇善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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