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山和宇文檀不說話了，也不嘚瑟了。
齊燁也終於反應過來了。
自己跑京兆府找這倆老登乾什麼，回南莊找媳婦多好啊，還用聽他倆擱這吹牛b？
想是這麼想，話不能這麼說，齊燁將罪證交給語棠、餘大貴等人。
“看下一下，自己分工，帶著司衛去尋這些罪證的出處，再辨彆一番真偽，有沒有誇大其詞之處，涉及到了哪個衙署，誰被尚書省官員開了後門，具體到哪個官員，統統記下來。”
一群連t1都算不上的小夥伴們，將這些罪證內容牢記心中，隨即施禮快步離開。
張瑞山與宇文檀對視一眼，二人心裡滿是感慨。
一直以來，齊燁太莽了，莽到了讓人忽視這家夥身邊圍繞著許多不顯山不露水的人才，因此導致許多人下意識忽略了一個問題，齊燁如果不莽的話，他可動用的資源、調動的能量、所使用的人脈關係等等，不比京中任何一家府邸少，隻要他這個世子、親軍大統領想查，或是辦什麼事，甚至要比任何一個衙署，乃至是宮中還要有效率。
“事已至此。”
齊燁摸了摸肚子“先乾飯吧。”
旺仔快步走了出去，讓人去通知南市酒樓了。
張瑞山與宇文檀也沒閒著，二人低聲交流著，小半個時辰，擬定了一份名單，名單數十人，分為甲乙丙。
甲為目前推測會與於鳳楠共進退的官員與世家，乙為有可能幫助於鳳楠之人，丙為與於鳳楠、程嬰二人有所往來交情者。
換了以往，這份名單上的人數還會更多，可如今天子表態了，這態度表的，嚇死個人，還敢幫於鳳楠和程嬰的人，少之又少。
老張與宇文檀實際上沒有任何交情，事實上倆人還挺不對付的。
在齊燁出道之前，京中坊間欺負百姓的無非兩種人，一種是自譽為世家子實際和暴發戶似的闊少爺小公子，另一種就是前朝是人是狗都能當的勳貴或是勳貴之後了。
老張私下裡還給宇文檀起了個外號，叫做勳狗首領，就是說這老頭是勳貴中的話事人的意思。
一年到頭，京兆府總能接到勳貴欺辱百姓的案子，老張要是急了眼抓了人，宇文檀就會派人過來要人，雙方互不給麵子，因此不怎麼對付。
今日能坐到一起商量對策，和一笑泯恩仇沒有任何關係。
倆人心裡都和明鏡似的，相比齊燁這件事，倆人之間的矛盾就是小打小鬨不值一提。
或許等這事結了，倆人依舊不對付，一碼歸一碼。
其實京中曆來是如此的，因為某件事、共同的利益或是一致的目標，彆說小有矛盾，就是有著殺父之仇的人，也可坐下來同舟共濟，最常見的就是官場和世家之間，和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的意思差不多。
飯菜送來了，琳琅滿目，數十個食盒，
齊燁這邊剛動筷，餘大貴先回來了。
“稟殿下，軍器一事，是由尚書省右司郎中李善辛下的條子，工部交了底冊倒也並非知曉他們要對付的是幽王爺，那條子寫的是北地三道軍器監、西地三道軍器監、東海舟師軍器監、西關邊城軍器。”
齊燁招了招手“餓不餓，來吃點。”
“小人不餓，殿下您看要不要捉了此人。”
“怎麼捉？”齊燁搖了搖頭“右司郎中是正五品，三省之一的官員，正常調查軍器調度的問題，彆說京兆府了，大理寺都沒法抓，人家合情合理。”
“小人覺著…”餘大貴猶豫了一下“小人覺著應抓了他，由親軍抓，謀反、謀叛、謀大逆、內亂、不義、不孝、大不敬、不道諸罪中，就說李善辛觸的是大不敬之罪，尚書下的是條子，而非律、令、格、式四其一，不出事也就罷了，出了事，那條子便是廢紙一張，既不合理也不合律令，工部如今戰戰兢兢，條子下的不合法理，接的也不合法理，尚書省敢保李善辛，保了就要吃掛落，您看呢？”
齊燁還沒開口呢，宇文檀一敲筷子“是極，說的是極，往日裡不出事也就罷了，各衙之間下個條子相互給幾分顏麵無人計較，今日出了事，那條子就是個屁，是廢紙一張，憑著廢紙一張，要工部將西關邊軍機密之事告知尚書省，西關大帥又是異姓王，憑著不合法理的手段暗中密謀對付王爺，這他娘的就是大不敬之罪啊，自是可抓。”
說到這，宇文檀看向餘大貴“往日未見過你，腦子靈醒，又如此通曉律令，倒是個人才，追隨齊世子前，哪個衙署當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