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剛走沒一會，正當齊燁想著從哪入手繼續調查呢，小舅子來了。
季元思三言兩語將國子監那邊的情況一說，如京兆府這邊似的，查的極為順利，順利的讓人覺得詭異。
縱火的是科考考生，死了，自殺的，就死在了三處縱火地點的附近，一共四個人，底細都調查清楚了。
正兒八經的自殺，上吊的，不是老六開朝那會，阿卓在人家背後劈了好幾刀還非說人家手長的長。
四個自殺的讀書人來自天南海北，天下四地，東、南、西、北一邊一個，參加科考的讀書人，驗明了正身，來曆出身有據可查。
讀書人是讀書人，成分不咋地，都是前一陣子士林中聲討幽王府的骨乾分子。
早在程嬰要搞幽王府的時候，就這四個人在士林中叫的歡，仗著是讀書人，不但罵幽王，還罵齊燁，想通過踩幽王府來提高自己的名聲。
那會陳幽開始抓讀書人的時候，的確將這四個不知死活的蠢貨抓了，隻是後來齊燁真的不願意徹底走向讀書人的對立麵，特意交代刑部、大理寺、京兆府三衙不要牽連太多人。
“作案動機有了，是吧。”
齊燁坐在正堂之中，揉著眉心“他們是怎麼縱的火？”
“火油，科考之前禮部會采買大量考生所用，死的其中一個讀書人叫孫丘，來自東海，孫家在京中有一家糧鋪，也售賣一些東海的海貨，火油就是被這孫家糧鋪送到國子監中的。”
聽過後，齊燁凝重的神情並沒有放鬆下來，讓旺仔將京兆府留存的口供取過來。
當時這四人也被抓到了京兆府大牢中，有口供，隻不過因為季渃嫣的介入，隻是問過口供罷了，沒為難，也沒刁難。
口供很快被取了過來，齊燁又將審訊的文吏叫來，低聲詢問了幾句。
文吏走後，齊燁搖頭道“我相信一群傻叉讀書人會營救唐少秋，但是我不相信他們縱火之後會自殺。”
小舅子樂道“不自殺又如何，抓到之後也要死，不如自殺免得受罪了。”
“所以說，動機也不成立，他們怕死。”
季元思歪著腦袋“沒聽懂。”
“通過口供和文吏所說當時的詢問情況，這四人不是硬漢子，純純的鍵盤俠嘴炮，被抓後嚇的要死。”
季元思雙眼亮了起來“小弟知曉嘴炮是何意，鍵盤俠倒是新詞，這是什麼意思？”
“你關注點能不能在正經地方，我是說，這四人怕死，不是敢縱火之後自殺的人，彆說有那勇氣自殺了，他們甚至都沒膽子縱火。”
“若是做戲呢，當時被捉後做戲扮做慫包呢？”
“有這個可能，可能性不大。”
季元思沒吭聲，他覺得齊燁可能想多了，不是他蠢，是他不覺得除了讀書人外，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搞事。
齊燁又詳細的詢問了一下。
參加科考的讀書人數不勝數，在各州府通過考試後入京參加科考，隻有七百餘人。
因為人數過多，分批次考的，巧的是孫丘四人是下午考，因此有了作案的時機。
國子監內有專門供考生休息的區域，距離那三處縱火的地點不遠。
也沒人能想到竟然有人膽敢科考的時候在國子監內縱火，因此並沒有太多的看管，隻是武卒們會來回巡視，不讓考生隨意離開走動罷了，這也給了四人可乘之機。
那麼接下來要查的就是這四人是如何密謀的，還有多少人參與等等，其中那些僧人又扮演了什麼角色，這些答案隻能看阿卓那邊是否有進展了。
很快到了午時，阿卓沒回來，張瑞山回來了。
老張進來後就和齊燁說了一下最新進展，兩件事。
一，天子龍顏大怒，命抱刀司、大理寺、刑部合查，親軍為主，大理寺與刑部為輔。
二，將此案查個水落之前，延期科考，所有考生留在京中，禮部負責相應安排，因為已經有考生接觸過試卷了，所以朝廷要重新出一部分的題目。
天子龍顏大怒，齊燁一點都不奇怪，老六就沒不大怒的時候。
隻是這科考又要延期，就挺讓人頭疼的。
科考延期，齊燁作為一個抱刀司大統領，覺得有點扯。
天氣越來越冷，拖的越久，考生越浮躁，考試的時候發揮的越不好。
但是作為一個癟三，一個王府世子，齊燁喜聞樂見，他喜歡看任何文化程度比他高的人倒黴遭罪。
“世侄兒啊，你還是在你那南莊建個監牢吧，世伯我這京兆府地牢早就人滿為患了，如今出了這個岔子，還好人沒劫走，若是劫走了，世侄兒你不追究，宮中和朝廷也要罵我京兆府。”
“在建了，過完年就建成了。”
齊燁樂嗬嗬的，隨即將了解的情況說了一遍。
老張聽過之後，眉頭皺的和什麼似的。
張瑞山問道“唐少秋，應不知情？”
齊燁點了點頭“目前來看，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