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並沒有因為環筱她們的加入而有所不同。
他們依舊沉默著,警惕岸上的棺材。
現在,棺材上換成了他們同伴的黑白照,顯得更加令人懼怕。
原本應該一個棺材跟著一艘船的,現在卻有好幾個棺材跟著同一艘船。
多出來的抬棺人都是突然出現的,沒有人看到他們從哪裡來。
被黑布包裹的抬棺人就像是引領亡魂的引路人,他們默不作聲地跟著船隻行走。
無論是快是慢,他們都踏著同樣頻率的步子,粗看之下還以為他們是複製粘貼出來的人。
沒有人敢和抬棺人說話,所有人默契地當做看不到他們,卻還是偶爾忍不住將目光投向岸上。
“小環,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惡,我害死了嚴肅”
沉默許久的文素還是忍不住內心的煎熬,劃著船的同時詢問環筱。
但她的聲音刻意壓低了,其它船上的人都聽不到。
見文素緊張地看著她,環筱清楚她是想要得到安慰和理解來清除罪惡感,但環筱並不想當彆人的心理導師,於是眼神躲閃地說道:
“……我不知道,其實嚴術之前是打算救你的”
“所以,你覺得我惡毒嗎?”
文素咬著下唇,表情變得蒼白。
她也不想害死彆人,但是當時的情況,如果她真的被李嚴術推進河裡,她不就會躺進岸上的其中一具棺材裡嗎?
難道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不對嗎?
……可是,李嚴術是想要救她的,她是不是太過分了,是不是太自私了?
文素陷入自我懷疑和糾結中,隻能寄希望於環筱能夠把她從殺人後的深淵裡救出來。
環筱撇過頭不去看她,說道:
“沒有,我沒有這麼覺得”
既然做了那件事,就不要後悔嘛,不然傷人傷己,還容易精神錯亂。
按照猜想,文素和李嚴術之中必定會死一個,那麼活下來的那個人為什麼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的幸運呢?
看文素現在又糾結又哭哭啼啼的樣子,環筱看著就覺得心累。
“小環,我沒有錯,詭遊戲就是這樣的,勝者生敗者死,弱肉強食是這個遊戲的正常現象”
文素說著這樣的話,臉上卻不見任何自信。
她單純就是想要用話語來麻痹自己,但她心裡卻是自責不已,已然將自己當做罪大惡極的壞人。
見環筱沉默不語,文素心裡難受,她自知理虧,便也沒有再和環筱說話。
“睡美人,這是你參加的第幾場遊戲啊?在現實世界你有和其他玩家聯係嗎?”
旁邊一個染著紅毛的男生耐不住寂寞,於是開口和環筱說話。
他之所以選擇環筱,是因為環筱進入遊戲的出場方式彆具一格,很有特色。
環筱一開始還不知道他在叫自己,直到看著紅毛一直看著她,她才疑惑地指著自己問道:
“我嗎?”
“當然是在叫你,這裡除了你還有誰開局是睡著過來的”
紅毛理所當然地挑眉。
其他人見這場麵,也忘了岸上的可怕棺材,一個個想要和環筱說話。
“睡美人,這個稱呼真形象,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帶著床一起進遊戲,遊戲對你真是優待啊”
一個紮著低馬尾的女生也跟著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