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光點消失後,被光遮擋的燈籠顯露出來,掉在了地上。
燈籠上的鬼氣已經消失了。
也就是說,裡麵的亡魂徹底離開了這裡,也許是投胎去了。
環筱看見,本來想拍照紀念一下,結果剛拿出手機,星光就消失了,隻能拍到山下尋常的風景。
她隻好將手機收起來。
太可惜了,難得一見的畫麵,就這麼錯過了。
黃毛女見燈籠就這麼走了,忍不住問現場唯一能交流的玩家
“姐妹,恩人臨走前為什麼那麼說,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她看起來有些自責。
環筱走到凶手的屍體身邊,打量那根血絲線。
“應該是急著投胎吧……不說它了,你先把這個收起來吧,它是載體,就算你不打算覺醒禦氣者,也能用它賣個好價錢,絕對劃算。”
性價比超高,可惜她不認識拍賣會的人,不然真想把手上的載體給賣了。
放在她手上也是積灰,賣掉給她賺學費多好。
不過現在不急,她暫時不缺錢,等以後沒錢了再去拍賣會看看吧……
黃毛女卻有些走神。
“是因為我殺人了嗎?恩人害怕我,所以不想和我說話。”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環筱說了什麼,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黃毛女一刻也不想見到地上被她親手殺死的人,雖然對方罪有應得,但她還是害怕。
這具屍體,讓她感覺自己雙手上的血再也洗不乾淨了。
她心裡莫名想起媽媽曾經說過的話,底線一旦降低,就會一低再低,直到低到穀底,不管是道德還是良知,都再也無法找回來了。
媽媽總是教育她,不要心存僥幸,也不要越界。
但她辜負了媽媽的期待,她現在越界了。
不管最初的目的是什麼,這件事做了,就無法改變。
說實話,就算知道燈籠沒事,黃毛女也不後悔殺死了凶手,因為她原本就想替山上的冤魂報仇。
她隻是擔心,現在為了正義殺人,以後她就會為了一己之私殺人,有些事情的分界線原本就模糊,稍微走錯一步,就會萬劫不複。
人是認不清自己的,不管是高估還是低估,現實總是和想象有差距。
而黃毛女,她很害怕自己會成為媽媽討厭的人。
腦海中一浮現出母親憎惡的眼神,她就會害怕和退縮。
眼前的白色似乎也蒙上了淡淡的紅色。
黃毛女蹲在地上,之前因為燈籠而短暫忘記的恐慌感,再次從心裡浮出。
她抱著自己哭,看到地上的屍體,哭得更厲害了。
環筱本來沒注意她的,聽到身後哇哇的哭聲後,才知道黃毛女又哭了。
她的視線從屍體上移開,見到了哭得像樹皮一樣的黃毛女。
她也不知道一個年輕人的臉為什麼能皺成這樣。
“……你怎麼哭了?”環筱蹲下問。
該哭的是凶手吧,死得慘慘的,怎麼贏的人反而在哭呢?
黃毛女光顧著哭,也不回答。
哭了十幾分鐘,她才停下。
環筱坐在旁邊看她哭,還以為對方會哭整整一天,直到黃毛女停下了哭聲,才從地上站起來。
“不哭了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控製不住情緒。”
黃毛女用衣袖擦乾眼淚,從地上站了起來。
因為蹲得有點久,她起身的時候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
不過,她心裡的負麵情緒也差不多通過哭發泄了出來,現在幾乎快忘記了一開始為什麼要哭。
意識到環筱就這樣看著她哭了十幾分鐘,黃毛女感覺很不好意思。
她拘謹地說
“姐妹,讓你看笑話了,我平時很穩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