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普低頭看著她手裡的白色瓷茶杯,紅色的液體在勺子的反複攪拌下與牛奶混合後,看起來有點像粉紅色。她確定自己不會喝,而格蕾絲也站在那裡等著洛普喝下去。
“我們沒有一整天的時間。快喝吧。這不是你沒見過的東西,”這位年長的女吸血鬼說道。如果允許洛普瞪眼的話,她早就瞪了,如果給她更多的特權,她早就讓女吸血鬼把血喝了。然後她想起了格蕾絲曾經痛苦地扭斷她手臂的那一刻。想到這一點,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度過這個難關。
她懷疑任何人類都不會願意嘗試喝血,除非他們的嘴巴流血了。更不用說血和牛奶混在一起了,這讓她胃裡一陣絞痛。儘管她並不介意吸血鬼為了生存而喝血,但洛普並不想喝任何血。如果格蕾絲認為她會喝下去,那就大錯特錯了。
“圖爾少爺說,準備好血茶後馬上拿給他。很抱歉,我必須馬上把它帶給他,”洛普說著,把腳轉向另一邊,隻見格蕾絲向前走了一步。
“你想要去哪裡,灰姑娘?或者更確切地說,還是一個奴隸的灰姑娘。”
去死吧!洛普抑製住差點從嘴裡溜出來的話。她必須保持沉默,以確保她不會脫口而出任何會讓她陷入危險的話,"我說了,喝一口。我最不想要的就是一個試圖入侵我家的叛徒。"
有辦法拒絕嗎?大喊大叫尋求圖爾的幫助可以嗎?顯然,從局外人的角度來看,這位女吸血鬼照顧她的哥哥是有道理的,她不想讓他受到任何傷害。畢竟,洛普是一個奴隸,她可以向達米安複仇,因為他是一個吸血鬼,而她的人生卻被困在這裡,沒有一絲自由。因為他是吸血鬼,而她的生命卻沒有一絲自由。
“你在猶豫什麼?”這位年長的女吸血鬼、也就是格蕾絲的母親問道,她現在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佩妮。洛普站在兩位女吸血鬼銳利的目光下。
"看來你沒記住上次我擰你胳膊時疼痛的感覺。那讓我把它從你的肩膀上拽下來,讓你清楚地知道如何毫無疑問地服從這家的女主人,”格蕾絲向前邁出一步,她的手準備抓住洛普,就在這時,路過的瑪吉驚訝地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
洛普滿懷希望地望著瑪吉,這位圖爾家的長女先是對洛普笑了笑,然後目光落在了妹妹身上。"這個女奴在茶裡下了毒。"格蕾絲宣布道,她的眼睛指責地望著洛普,洛普不隻好搖了搖頭,低下頭說:“我沒有動過給圖爾少爺的血茶。我永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你為什麼不喝一口來證明我是錯的呢?你的猶豫已經足夠證明你在準備過程中做了手腳。”
“不是我,是管家準備的,”洛普試圖在這位嬌生慣養的女吸血鬼麵前擺出一些事實,但這個女孩卻一心想要讓她喝下去。
“就算是管家準備的又怎麼樣。你是送過來的人,誰知道你在哪個空檔裡做了什麼。”
瑪吉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走近他們,她自己也拿著一個茶杯,嘴唇紅紅的,仿佛正在享用自己那杯不久前準備好的血茶:"妹妹,你為什麼要懷疑那個奴隸?"
“我們為什麼不能?”格蕾絲同樣有力地回應道。她雙臂交叉在胸前,用審視的目光盯著佩妮:“你見過她這樣子的奴隸嗎?”這位年輕的女吸血鬼盯著洛普現在穿的衣服。
“洛普,你看起來比格蕾絲好看多了,”瑪吉誇讚道,這足以讓格蕾絲的臉色沉下來。她母親聽到這句話後皺起了眉頭,厭惡地看著瑪吉,"這是我幾年前穿過的一件舊衣服。"
母親向她的繼女投去憤怒的目光,“瑪吉,你說的比格蕾絲好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說這個低賤的奴隸比你自己的妹妹還高貴嗎?我不知道你母親教了你什麼,但你需要知道奴隸總是在我們之下。”
瑪吉笑了,笑得很甜,看起來沒有惡意:"我當然知道。我母親把我們教得很好,讓我們了解奴隸、仆人和上位者。但你能否認眼前這個奴隸看起來比我可愛的妹妹漂亮嗎?"
“奴隸就是奴隸。不管你怎麼看。如果你對你弟弟的安危不感興趣,我請求你讓開,讓我繼續做一個儘職儘責的妹妹,”格蕾絲說完後又回到了正題,"喝吧,否則我可以親自讓你喝。
洛普站出來為自己說話,陳述事實:"人類不會吸血,格雷絲小姐。”
"你說得沒錯,凡事都有第一次。現在就喝一口吧。你不僅在浪費我的時間,也在浪費其他人的血。"
“小老鼠,”圖爾走到他們上麵的樓梯口說。洛普之前僵硬的肩膀稍微放鬆了一些。他像一個擁有這座宅邸的國王一樣走下樓梯,而其餘的都是包括他的家人在內的微不足道的仆人。他說:“我坐在房間裡等著我的血茶,卻發現你在這裡和這家的女人們閒聊。”
“格雷絲小姐想讓我喝這杯為你準備的血茶,”洛普說著,眼睛看著圖爾解開襯衫扣子的脖子下方,避免直視他的眼睛,同時也回避了房間裡其他人直勾勾的目光。
圖爾盯著洛普看了好幾秒鐘,然後把目光轉向站在洛普身後的格蕾絲。他傾斜著頭,用一個簡單的問題問她:“為什麼?”
格蕾絲知道,在圖爾來找他的小奴隸之前,她的時間有限。他常常密切關注自己的物品,這讓年輕的女吸血鬼想恨不得把它們撕成碎片。雖然直到現在,她還沒有找到她所希望的機會,以她想要的方式毀掉這個女孩。這個女孩太礙眼了,尤其是她現在穿著姐姐瑪吉的衣服、梳著姐姐的頭發的樣子。這個奴隸看她的眼神讓她有一種想把她的四肢一根根撕下來的衝動。
就好像圖爾把這個女孩打扮得這麼漂亮隻是為了嘲笑她和這個家裡的女人。更糟糕的是,瑪吉都認為這個女孩比她好看多了!
“我覺得她已經下了毒。你買來當奴隸的那個女孩想要殺了你,”格蕾絲一臉嚴肅地看著圖爾的眼睛回答道。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周圍一片寂靜,直到圖爾開始咯咯笑,好像是在回應一個的笑話。原本還想穿過走廊的女仆們決定不進入,避免走進那裡麵造成尷尬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