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爾離開大廳回到房間後,芙蘭夫人立刻跑到女兒身邊。瑪吉跟著繼母的腳步,也走到椅子旁邊,看著年幼的妹妹盯著前方的空處。她坐在那裡,麵無表情,上顎還流著血,鮮血從她的嘴唇流到脖子,再流到衣服上。芙蘭夫人撿起被血覆蓋的尖牙,對女兒說道:
“格蕾絲?”她的聲音溫柔而柔和。她解開綁把女兒的手和扶手綁在一起的繩子。當瑪吉想幫忙時,她走近並舉起手時,“住手!”繼母厲聲喝道,“彆碰她。你和你弟弟陷害了她,不是嗎?你們總是把我們當外人。離她遠點。”
“媽媽——”
“住口!格蕾絲不需要你的幫助。離開我們,”芙蘭夫人彆過臉去,她現在不想麵對瑪吉,也不想看到任何人的臉。她的女兒看上去已經支離破碎了,好像從今往後都不會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我為所發生的事道歉,”瑪吉低頭片刻,然後走回自己的房間。
芙蘭夫人扶起椅子上的女兒,挽著她的胳膊,把她扶回自己的房間,“你不用擔心剛才發生的事。議會裡有位醫生在這方麵很有經驗,他會很快幫你安裝一副新的尖牙的,”但格蕾絲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說一句話。
對於生活在純血吸血鬼高層社會的他們來說,獠牙是決定他們身份的最重要武器。擁有獠牙是他們的驕傲,沒有獠牙,他們什麼都不是。
“來,把這個喝了,”夫人端來一杯水給女兒,她的女兒毫無怨言地喝了下去。
那一夜,許多人都沒有入睡。
洛普夢見了所發生的一切。那些耳光,背後的踢打。那個吸血鬼女人拽著她,像拖著一條低賤的狗一樣把她拖到黑市。但這並沒有結束,那個女孩繼續把她帶到一個地方,直到她再次回到拍賣台上。
她的呼吸在睡夢中變得急促,這讓圖爾睜開眼睛,注意到她呼吸的變化。噩夢,圖爾心想。他靠近她,俯身將嘴唇貼近她的耳朵,
“你很安全,”他輕聲在她耳邊說道,“不要害怕任何事情。你不會失去任何東西,如果發生什麼事,我會在你身邊。你現在很安全,洛普。很安全,”他輕聲說道,沒有吵醒她。
不到一分鐘,她狂亂的心跳就恢複了正常的節奏。他低頭看著她熟睡的臉。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揭示她的身份,但不會揭示她是什麼。那是永遠不會被揭露的秘密。
他可以去找教堂的牧師談談,但他現在不想離開這所宅邸。尤其是現在他的情緒一團糟,而不僅僅是他一個人這樣。複仇總是甜蜜的,而格蕾絲所做的,足以讓他把她連人帶椅一起推進他們周圍的海裡。
他躺在床上,一隻手墊在頭下,雙腿交叉,聽著身邊洛普平穩的呼吸聲。對於他所做的事,他沒有一絲悔意,反而感到滿足。這樣的懲罰對純血吸血鬼來說比死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