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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一章 生而為人,有太多的無奈(2 / 2)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郭白衣嗔道。

“白衣大哥也無需動氣蘇淩隻問一件事,關於陰陽教的事情其中背後的隱情丞相他不知情麼?還有白衣大哥你難道真的也一點都不知情麼?”蘇淩說完,忽地抬起頭來,灼灼的看著郭白衣。

郭白衣驀地心中一顫,緩緩地低下頭去,方才眼中的鋒利和質問之意,刹那間煙消雲散,沉默無語起來。

“你知情的對吧!丞相也知情的對吧或者說,丞相從頭到尾不但知情,更是參與者,更有可能是一切的始作俑者!蘇淩,說對了是不是?”蘇淩的聲音滿是激憤和寒心。

“這蘇淩,你知道了?告訴我你知道了多少”郭白衣緩緩抬頭,盯著蘇淩,一字一頓地問道。

“嗬嗬”蘇淩慘然一笑,“我當然都知道了連那地下密道之內,堆積了不計其數的灞城軍械,我都親眼所見!”

蘇淩的聲音驀地高了許多,幾乎嘶吼而出。

郭白衣神情巨變,忽地站起身來,幾步走到門前,側耳聽了聽,這才又轉回去坐下,一陣劇烈的咳嗽和喘息。

蘇淩不說話,看著郭白衣的一舉一動。

半晌,郭白衣方止了咳嗽,臉色難看,低聲道“蘇淩不要這麼大聲音小心隔牆有耳”

蘇淩慘笑一聲道“隔牆有耳?那來啊來把我抓了,直接砍了就行,何必如此假惺惺的呢?當初他設計一切,讓我主動前往陰陽教時,不就已經想好了,借我這把刀殺了蒙肇,替他鏟除所有的隱患,一旦我做到了,一切與他有關的見不得人的東西,終將封存可是,假如我做不到呢?他不是打算好了,我不過是一把刀,棄了又有什麼可惜的呢?”

“或者,他本就打算我與蒙肇鬥得你死我活,同歸於儘的好呢哈哈哈!”蘇淩悲涼地大笑起來。

“你!蘇淩住口!你知道你說的什麼話麼?你不該如此想主公,主公也決計不是你想的那樣無情無義!”郭白衣聞言,氣血上湧,臉色顯得極為不正常的紅,喘息著斥道。

“沒有麼?我說錯了?他不會那樣無情無義白衣大哥,蕭元徹對你有知遇之恩,你當然無論何時何地,都會袒護他!”蘇淩冷冷說道。

“唉!”郭白衣仰天長歎,半晌方正色緩緩道“蘇淩啊若是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主公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會相信我麼”

蘇淩霍然抬頭,看著郭白衣,終於使勁地點了點頭道“白衣大哥蘇淩一介山野窮小子,沒有背景,自來到龍台到如今,多受白衣大哥照顧,今日白衣大哥又為了我不辭辛苦,冒雪進山白衣大哥,蘇淩在龍台,沒有真正的朋友,惟白衣大哥一人而已,在蘇淩的心中,早把白衣大哥當做良師益友”

“嗬——”蘇淩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一字一頓道“所以,白衣大哥隻要你給蘇淩一個理由,一個什麼樣的理由都可以蘇淩無論如何,都會無條件地相信!”

“蘇淩你”

郭白衣仰頭,半晌無語,終是緩緩的說道“蘇淩啊有些事情並不一定,非要什麼理由你隻需記得一件事生而為人,有太多的無奈,那些無奈無法讓自己選擇他想做的事情,說他想說的話,正因為此,他所說所做,甚至可能與他真正想說想做的事情,萬完全是背道而馳的雖然到最後,並不是出自於自己的本心,但是那也是無奈之中,最佳的選擇”

說著,郭白衣深深地看了蘇淩一眼道“蘇淩啊誠如你所言,你與我心中相通,你知我,而我亦知你我癡長你一些,所以,你喚我一聲白衣大哥所以,就是這一聲白衣大哥,我郭白衣就算拚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絕對不允許你有事嗎,更不允許你被利用,被算計!陰陽教的所有事情,我的確知情,可是說到底,這也是你主動提出來的潛入陰陽教的計劃啊我知道的時候,心中雖然極力反對,可是,當時已經木已成舟,無可挽回了更何況,你的選擇,亦是主公願意看到的再怎樣,他也是你我的主公啊所以,蘇淩啊,關於陰陽教的事情,我不想解釋也不想多說,郭白衣希望此事,你看到的,聽到的,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忘得一乾二淨可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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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大哥”蘇淩低低地喚了一聲,“關於此事,你我之間,我完全相信你也不會因此對你生出任何的生分和怨恨可是,你方才有一句話,我覺得你說的不對蕭元徹是你的主公不是我蘇淩的!在我的眼中,無論有沒有發生過陰陽教這一切事情,他蕭元徹隻是蘇淩嘴裡的丞相僅此而已!”

“所以,白衣大哥,我能信你,無條件的信你但是他,蕭元徹,蕭丞相我蘇淩做不到!”

蘇淩說到最後,聲音愈發的低沉和冷漠。

“你!蘇淩啊,你不能這樣想主公,主公不是旁人,他是你的”

剛說到這裡,郭白衣隻覺得氣血翻湧,再也說不出話來,又開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肩膀抖動,嗓子發腥。

郭白衣趕緊從袖中掏出了一隻手帕,剛放到嘴邊,一口血已然從他嘴裡咳了出來。

蘇淩大驚,趕緊走了過去,失聲道“白衣大哥白衣大哥你如何了”

郭白衣一邊嘔血,一邊咳嗽喘息。

“這這”蘇淩頓時六神無主,也許是病急亂投醫,忽地一轉身,想要朝門口而去。

便在這時,郭白衣顫抖的手,死死地將他拽住,蘇淩就是一愣。

“莫要聲張莫要聲張!”

郭白喘息著,從牙縫之中擠出了一句話。

“白衣大哥”蘇淩輕輕地喚了他一聲,滿眼心疼。

半晌,郭白衣終於恢複了一些,雖然還喘息不定,但已然不咳了,也不再嘔血,他這才將早已染上了斑斑血跡的手帕疊了疊,揣在了袖中。

他看了一眼蘇淩,見蘇淩一臉的擔心,這才聲音虛弱,慘然一笑道“放心吧蘇淩,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的”

蘇淩如何能放心,淒聲道“白衣大哥怎麼就病到了這個地步了呢?不行,你不能在這裡了,我現在就去求丞相,讓他即刻派人護送你返回京都”

蘇淩一頓,又急道“不不蘇淩親自護送白衣大哥回去!”

說著,蘇淩又要往外走。

郭白衣一臉著急,強打精神,聲音高了許多道“蘇淩你站住,回來不要去告訴主公我郭白衣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前線,回龍台的!”

蘇淩聞言,肝膽俱碎,轉頭撲在郭白衣身前,淒然道“白衣大哥為什麼?你不要命了麼?現在回去,興許你還”

郭白衣歎息一聲,忽地伸手撫摸著蘇淩的頭,眼中滿是慈愛和欣賞的神色,這個時候,他的眼中,這蘇淩,真的就是他感情最深的小兄弟。

“蘇淩啊我的病我明白,我陽壽還剩幾何,我亦明白就算我回到龍台,就能好了麼?救不了了救不了的該死,還是要死的在這裡,與在龍台不過是早死幾日和晚死幾日的區彆罷了”

“白衣大哥不要說這些喪氣話,蘇淩就是郎中,對對有我在,我定然不會讓白衣大哥有事的,我不行還有我阿爺,我阿爺張神農可是”

不等蘇淩說完,郭白衣緩緩的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而虛弱道“蘇淩謝謝你了若是藥石有用,我何至於此呢”

“所以,蘇淩啊,人總是要死的白衣也一樣因此,我更不能回龍台隻要讓我親眼看到主公徹底的擊敗沈濟舟,大晉北疆儘歸一統郭白衣雖死,亦無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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