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昶的聲音依舊著睡意,但聽在蘇淩和許宥之的耳中,似乎覺得有些嘲諷的味道。
再看那周昶忽的坐起身來,轉過身,揉了揉眼睛,抬頭朝著蘇淩和許宥之看去,看了半晌,這才有些疑惑道“你們兩位是?實在抱歉,這帳中燈火昏暗,我竟然一時認不出來了”
許宥之當真了,啞然失笑道“周昶老弟想來是還未完全清醒的緣故,怎麼連老哥哥都不認得了呢?我是許宥之啊”
“許什麼?”那周昶拖了長音,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許宥之許宥之,周昶老弟,咱們之前可是多有見麵的老弟不會忘了我吧!”許宥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想來,他也看出了周昶完全是在裝相。
“許宥之?哦哦哦,我之前在渤海時,的確認識一個叫許宥之的,不過那個許宥之可是智計百出,一心為主公沈濟舟和渤海的名士啊如何我今日看你這個所謂的許宥之怎麼一臉的奴才相呢?我認識的是當年那個許宥之,可不是蕭賊身邊的一條狗啊”
周昶聲音平靜,聽不出來一點的怒氣,好像在很自然的說話。
可是許宥之卻是破門簾子掛不住了,整個人被他這一頓冷嘲熱諷,直憋得臉紅脖粗,怒目圓睜,就差罵娘了。
可是,許宥之剛想發作,卻忽的想到,此次前來是為了勸降這周昶的,真要是自己先翻臉了,那事情從一開始就要辦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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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許宥之隻得化身忍者神龜,將心中的火氣壓了再壓,乾笑道“嗬嗬周老弟,多年不見,你還是愛開玩笑哈哈”
周昶整理了一下衣衫,坐在那裡,也不起身,更不見禮,隻瞟了一眼許宥之和蘇淩,又淡淡道“既是敘舊,為何還帶了另外一個陌生人,我跟這個人沒什麼舊可敘吧!”
說著,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蘇淩。
卻見蘇淩神情自若,似乎一點都未生氣。
許宥之趕緊一笑道“周老弟,這位是蕭丞相帳下將兵長史蘇淩,是我的老兄弟了,他也是久聞周老弟大名故而今日陪我一同前來”
“哦?你就是蘇淩?”周昶聞言,倒是有些驚訝,抬頭又細細的打量了幾眼蘇淩。
蘇淩一笑,不卑不亢的朝著周昶一拱手道“在下正是蘇淩,見過周將軍了”
周昶見蘇淩四平八穩,不卑不亢,倒也點了點頭道“嗯你的名號嘛,我倒是聽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真可謂是轟雷灌耳啊不過遺憾啊,我在這天門關跟蕭賊打的你死我活的,卻自始至終都未曾見過你我真有些奇怪,蘇淩啊,你跑哪去了?”
蘇淩和許宥之都沒想到,這周昶竟然反客為主,先開口問起了他們問題。
許宥之覺得這周昶實在是有些過分,不清楚他現在的處境,剛想開口嗬斥,卻見蘇淩朝他微微一擺手,又向周昶淡淡一笑道“蘇某雖然未曾與周將軍戰場一會,但是亦聽聞周將軍以兩萬之眾,擋丞相十數萬人馬,更在天門關失陷後,不屈巷戰,丞相雖然最終拿下了天門關,卻是對周將軍英勇好生佩服啊蘇某亦心有戚戚焉”
周昶微微一擺手道“提這個乾嘛,到最後天門關不也沒有保住麼?不提也罷還有,蘇長史啊,我呢,對你印象還算不錯,所以喚你官稱,不過呢,你可不能叫我將軍,周某人也擔當不起周昶不過是區區一介副將而已,這天門關的主將,可是他呂鄺”
他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了什麼道“哎對了,那呂鄺,呂大將軍,你們可有抓著啊?怎麼沒見到他人啊?”
好嘛,這反客為主實在是厲害,不過幾句話,周昶竟然連問了兩個問題了。
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單純的武夫,蘇淩暗暗的想著。
“嗬嗬此事就不勞周將軍操心了那呂鄺自然是跑不了的,或許明日,您便可以跟他見麵了!”蘇淩淡淡道。
“嗯那你們可要快一點,要是晚了,這個呂大將軍,可能就變成陰陽神仙飛上天了”周昶滿是嘲諷的說道。
他不等蘇淩說話,又問了一遍道“蘇長史啊,神棍的事情呢,周某人倒是也不太關心,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吧,戰場交戰之時,你在何處啊?”
蘇淩淡淡一笑,也不隱瞞道“不瞞周將軍,關前你與丞相交兵之時,蘇某正在您這天門關中啊”
“什麼”周昶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臉的不可思議,驚訝道“蘇淩,你說你當時已經混入了我天門關內了?這怎麼可能”
蘇淩淡淡道“周將軍準確來說,我不是混進去的,而是堂而皇之地走進關內的而且是天門關內的人把我帶進去的”
“這莫不是我天門關內出了奸細不成?可惡!”
直到這時,周昶的臉上才顯現出怒意來。
蘇淩擺擺手道“自然不是實不相瞞,蘇某雖然進了這天門關,但也不是為了跟周將軍為仇作對的而是為了對付陰陽教哦,對了,順便提一句,還是陰陽教的一個叫做管道通的接引使,將我領進來的”
“原來如此!邪教誤我!陰陽教的人,都該殺!”周昶恨聲道。
“不勞周將軍費心了,這個管道通,連同他們那個教主還有整個陰陽教,已經皆被鏟除了哦,對了,那個陰陽教主蒙肇,還是死在了蘇某的劍下的”蘇淩淡淡道。
“什麼你說陰陽教已經被徹底鏟除了?你還親手殺了他們的教主蒙肇?這怎麼可能?你方才說,你是被陰陽教的人帶進去的,為何你們不聯手,反而你卻要”
周昶一臉的吃驚,盯著蘇淩,滿是懷疑的說道。
蘇淩冷笑一聲道“周將軍既知陰陽教為邪教,那蒙肇又是邪教魁首,邪教害人不淺,為禍一方,蘇某便不知道了麼?丞相和蘇某人,如何能與邪門外道為舞?凡心有百姓者,無不以鏟除邪教為己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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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陰陽教勢大,我亦曾多次想要剿滅他們,無奈可用之兵不多,加上那呂鄺刻意袒護我也隻能坐視那陰陽教日漸壯大蘇淩,就憑你區區一人,如何能鏟除陰陽教呢?你不要騙我!”周昶還是不相信道。
“哎呀,周老弟蘇長史可是蕭丞相心腹,怎麼能夠騙你呢陰陽教的確已經被連根鏟除了再也不能為禍百姓了”
許宥之這才將有關剿滅陰陽教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跟周昶說了一遍。
周昶靜靜地聽著,期間神情不斷地變化,卻並未出言打斷。
待許宥之說完,周昶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大笑起來。
這笑聲未曾摻假,卻是開懷大笑。
笑罷。他竟驀地站了起來,大步來到蘇淩近前,一躬掃地道“蘇淩,你我乃是敵對,按道理,我不該如此但鏟除陰陽教,使百姓不再被他們荼毒,乃是我周昶平生所願也!現如今你卻做到了不管怎樣,這是一件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因此,請受周昶一拜!”
蘇淩並未阻止,神情不卑不亢,淡笑點頭。
那許宥之此時卻要收買人心,趕緊笑道“哎呀呀周老弟,這怎麼使得呢不用行此大禮,快快住了!住了”
說著,他湊了過來,用雙手來攙扶周昶。
可是,他攙了幾下,竟然發覺,自己根本就攙不動這周昶,周昶根本沒有怎麼作勢,許宥之便覺周昶似有千斤之重。
無奈之下,許宥之隻得悻悻地放手。
周昶朝著蘇淩鄭重地行了一禮,這才又緩緩踱步到了那堆雜草前坐下,神情又恢複了方才的冷漠,看了許宥之和蘇淩一眼道“既然你們深夜前來,擾我睡覺說要故人敘舊那便敘一敘這舊吧”
“哎!這就好,這就好啊周老弟”
許宥之話說到半截,周昶卻是忽地一擺手,沉聲道“慢!許宥之,敘舊僅限你與我有舊可敘,我跟蘇淩似乎沒什麼舊可談吧另外說好了隻是敘舊,若是你們二人此番前來,是為了做那蕭元徹的說客如此,還是免開尊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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